叶竹萱指了一下自己的眼睛道:“孙大家的另外一种病,更是严重。那就是你的眼疾!”
“眼疾?”孙妙眨了眨自己的秋水妙眸,不解道“叶大夫,你说我眼睛患有病症,是否有些无稽之谈了呢?”
“孙大家眼眉如画,秋水生波,若是别人从外形来说是极美的。但眼睛是人的六识感官之一,所以眼睛是孙大家用来看别人的,而不是给别人看的。可你却经常看不清事实的真相,又或者说人自以为了解了真相,但也许你心中的真相,不过只是又一场虚妄而已!”叶竹萱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唇角一扬道“孙大家,你说一双看不世事和真相的眼睛,是不是有病,而且还是一种很严重的病!”
孙妙浅笑盼兮地道:“我身处烟hua之地,每日里都与三教九流之人打交道,虽然不敢说火眼金睛,但察言观色、洞人识物的本事却是不低的,怎么也要比一个整天对着枯黄面色病人的大夫,来得准一些吧。怎么到了叶大夫的口中,我的眼睛就恍如瞎了一般呢?”
叶竹萱不以为然道:“乱hua渐欲迷人眼,也许正是孙大家看得太多,看得太杂,所以长此以往下来,才会得了眼疾吧!就说昨日里侯府死去的那位女子,多好的一个姑娘啊,hua容月貌,精于推理,而且还武功不俗,可是就这么香消玉殒,若非是孙大家看走了眼,又如何会有这般的惨剧发生呢。”
孙妙不置可否地轻点螓首:“那名女子乃是朝廷重犯,死有余辜。不过叶大夫既然这么说了,我就姑且听之吧,那么敢问叶大夫一句,奴家身上还有什么病症呢?”
“孙大家的最后一种病症最为严重,而且也是前两种病症的根源,唯有治好了这第三种病,孙大家才能真正有一个康健的身子。”
孙妙有些讶异地道:“哦?叶大夫说得如此神乎其神,那奴家可真的是要洗耳恭听了!”
“脑为人之首,心为人之本,而眼睛又是心灵的窗口。孙大家之所以经脉受损,妙目蒙尘,关键就是心有病,所以你的第三种病就是...心病!”
“心病?”孙妙笑着道“叶大夫真是越说越玄乎了,从来只听说过身体不爽利可以找大夫的,怎么现在大夫也为人解起心结来,这不是和尚道士才会做的事吗?”
“天下三百六十行,行行都可入道。入道而见微,见微而知著。所以无论哪行哪道,只要功夫深了,都可以触类旁通,举一反三,我一个大夫会看心病也是情理中事!”
“那我的心病究竟是什么呢?”
“孙大家的心病就是太过操心,身为九幽暗探明州府首领,日理万机,鞠躬尽瘁,而且一步算错,便有杀身之祸。试问人在如此重压之下,长此以往,怎么会没有心病呢?”
叶竹萱头头是道的言语让孙妙也不知如何反驳,干脆顺水推舟道:“好吧,被你这么一说,好似我真的有心病似的,那么怎么才能医治我的心病呢?”
“常言道,心病还须心药医。要治心病,自然要用心药才可以。而要打开孙大家的心中郁结,只有靠...一把钥匙。”
孙妙的声音有些转冷“钥匙?”
叶竹萱的声音却是不曾有丝毫改变,继续若无其事地道:“没错,就是孙大家发髻上的那把钥匙,这把钥匙能够打开侯府府库宝箱,也能打开孙大家的心结。只要心结一去,余病自然不足为道,叶某人只需翻手之力,就能化于无形之中。”
孙妙俏脸忽明忽暗,秀眸先泛起深重的杀机,旋又为更复杂的神色替代,清斥一声:“叶竹萱,你到底是何人!”
“我到底是何人?孙大家问出这个问题,还不肯承认自己的眼睛有恶疾吗?我就站在你鲜血可溅之处,你难道不会自己看吗?”
“我清清楚楚看到你,你就是叶竹萱,为何说我的眼力不好!”
“你真的看清了吗?”
叶竹萱的话音方落,忽然她身体周遭的水气开始升腾模糊起来,仿佛幻境一般,须臾之后,水汽复又散去,露出其后的真容,粗壮的妇人不见,却换了一名身姿玲珑的女子。
身材变了,但是衣衫没变,本是合体的衣物,现在犹如宽大的袍服般罩在此女的身上。
待得看清叶竹萱的真容,孙妙掩着香唇,稍稍后退了一步,惊声娇呼道:“你...你怎么和司徒燕长得一模一样?”
叶竹萱将精致的玉容凑近了一些,道:“不是我长得和她一样,而是她长得和我一样。”
孙妙疾言厉色道:“你究竟是何人!”
“我?”叶竹萱理了理自己的鬓发,轻言细语地道“青龙会二月堂主惊蛰,你不是找了我好久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