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鸣芝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连带着郭斐等人的表情也是同样凝重,毕竟人人都有杀死小二的嫌疑,想要撇扯干净可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现在唯一心下略宽之人反倒成了本来嫌疑最重的寇冲冠,他们此行低调谨慎,自然是大有所图,若是因着这案子的关系就成了疑凶,就殊为不美了。所以寇冲冠本来打算若是只要诸葛嫣上前,就要强行离去,他自信以自己和红衣美人儿的功夫若是存心要走,这茶寮很难有人可以拦得住他们。可是事情奇就奇在明明自己一行拒绝了拿出随身物品,那捕快却因为一人之言,而消弭了一触即发的气氛?这可真是有些奇哉怪也了。
路人甲将诸人的反应收在眼里,轻笑了一声道:“平生不作亏心事,夜半敲门鬼不惊。凶手只得一人,可是某观在场诸位却多有惊疑忐忑之色,倒像是人人都成了作亏心事的凶手一般。不知道诸位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为什么在此案中人人都是脱不了嫌疑吗?”
路人甲此问一出,各人也是纳罕起来,本来以为自己会成为嫌疑人只是巧合罢了,现在听这推司如是说,莫不成这一切都是凶手的谋划布置不成?可是自己的一举一动都是发自内心,并没有受到旁人的半点引导啊?
“这位郭斐兄之所以身染嫌疑,是因为起了收徒之心,所以才会触碰死者的手掌,而这位鸣芝小哥儿则是因为替死者擦拭手掌而成了疑凶。这位寇兄更是无辜,只是因为小二触碰随身要紧物事,拍打了一下,便成了嫌疑最大之人。”路人甲语速缓缓地引导剖析着案情,倒真像是各说书之人,他见众人开始露出思考之色,当下也是总结道,“以上诸番种种,就是各位会成为疑凶的原因所在,若是某所料不差,这些情况都在真凶的谋划之内。”
“你...说我等之所以会成为疑凶是因为凶手的谋划布置。可是某家有一个疑问,虽然不知旁人情况如何,但是某家行止却是发乎己心,收徒之念只是灵光一现的念头而已,并没有受到旁人的半点引导。若某家此举也在凶手谋划之内的话,那岂不是说此人有未卜先知的本事不成?”
郭斐此言一出,众人也是点头附和,路人甲见状淡淡地道:“虽然某不知道这世上是否真有料事如神之人,但未卜先知虽然近似天方夜谭,可是后知后觉却不是甚难。”
“后知后觉?”这次发话的是鸣芝的主子,只听这许是来头极大的李枚李公子继续侃侃而谈道,“莫非这位兄台言下之意是说,凶手是在观察完我等行为之后,才定下了杀人行凶的谋划?换句话说,若是之前这位郭兄还有我的小厮触碰死者之处不是在手掌处而是换成了背部,那这枚夺命的毒针也就不会被凶手刺入手背,而是会刺在背上咯?”
路人甲点了点头道:“这位李兄所言极是。诸位可以想像人的手掌本就是感觉最为灵敏之处,若是凶手只是想神不知鬼不绝地用毒针刺杀小二,为什么不选择感觉最迟钝的背部,或者也可以选择刺一些感觉相对不那么灵敏的部位,相信以这枚毒针的毒性,即便是是刺在其他部位,应该也能致人死命的。可是凶手却是冒着被小二发现的可能性选择了手掌处,试想若是那时小二因为感觉到疼痛就呼叫了一声,那岂不是很容易暴露身份吗?所以凶手选择手背处刺入毒针,完全是因为之前有另外两人触碰了小二的手掌处,所以他便想出了这个祸水东移之计!”
众人闻言也是纷纷点头,可是那李枚沉吟了一下,却又是质疑道:“可是若这店里的客人没有一人触碰小二的身体,那这凶手的嫁祸之计岂不是要胎死腹中了吗?”
路人甲微微一笑道:“其实即便无人触碰小二,凶手也早已定下了嫁祸之人,那就是这这几位了。因为此人一早就看出了寇兄弟等人是身怀绝技的江湖人士,而且似乎又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若是这小二貌似又是中了毒针而死,到时定会搜查众人的物品,而寇兄等自然不肯就范。”
路人甲说到这里,目光看了一下脸色有些震惊且古怪的诸葛嫣一眼,又是继续道:“而且恕容某大胆推测一回,若是寇兄等人遭到怀疑,必定会凭借武力强行遁去。当然此点也应该在真凶的预料之内,只要寇兄真的如此作为,那就是更是坐实了他们的嫌疑,而真凶自然就能堂而皇之地撇清嫌疑了,所以某也是不得不说一句,这真凶端的是好算计啊!”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