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温钰的行为,红莲非常疑惑。温钰既然不是温文卿的丈夫,仅仅只是“弟弟”,那么就不能这样强硬地阻拦自己接近她吧?而且从另一方面来说,温文卿现在一个人带着孩子,而且还不知道那个孩子的父亲是什么人,为了她着想,温钰应该很赞同自己,这才是正常弟弟该有的反应吧?更何况……更何况自己和她也算是有了夫妻之实吧……
还以为温钰会恼羞成怒,哪知他只是有些慵懒地撩着发梢,平淡的声音让他有些莫名阴冷,“你是目前最适合她的,你以为我不知道?可是呢……我这个人不喜欢冒险,相比之下,我更喜欢将事情掌控起来,最讨厌的就是‘未知’。与其将希望交托给一个注定让我失望的人,静静期盼这个人能对得起自己的希望,还不如一开始就不选择这个人。”
温钰一开始就没有怨恨过红莲,即使他之后的行为那么让自己失望,但是没有怨恨不代表没有意见。他对红莲非常有意见!他不知道之前的“自己”为什么没有阻拦到底,但他可不想半途而废。他不知道自己来这个时空的目的是什么,是充当推动命运转动的关键还是改变命运的契机。但是既然来了,那就彻底放松肆意一回。
说起温钰这个人,其实也是个可怜的家伙。小时候体贴温文卿,所以没有机会将自己的叛逆显露出来,对着红莲又没有想要叛逆的兴趣。倒逆时空一回,他骨子里的恶趣味倒是得到了充分的显现。无论是忽悠红莲他们,将温文卿划为自己的“小媳妇”看着红莲纠结,还是强硬警告红莲,这些都可以算是他内心潜藏压抑的叛逆。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知道他就是未来的东钰神君(除了宗明),温文卿即使迷惑那种没由来的亲近,也想不到那种可能,更别谈玹臻红莲这些交集不多的人。因为谁都不认识他,所以他做什么事情都不用担心被亲近的人看破。他承认自己这样的心理有些问题,用温文卿以前的话来说,就是初中二年级没毕业,到处秀下限,俗称中二少年。
中二就中二吧,温文卿不是说过吗,没有中二过的人生不算完整。他现在只是让自己的人生更加完整罢了。温钰默默想着,对面露狐疑之色的红莲说道,“你现在一定无法理解我的意思,当然,我也不会给你能理解的机会。”
温钰低估了红莲的智商,即使失去太多太多的记忆,但这一点都不影响他的判断,“你说我注定会让你失望?到底是你对我有所怀疑,还是你笃定我不能做到,亦或者……你见过未来,所以才这样?”
温钰:“……”
“其实我一直都在奇怪,我们为什么会那么相似。一开始还以为你是老头子在哪里留下来的沧海遗珠,但是想想老头子的作风,又觉得不可能。撇去外貌这一点,我还很疑惑你为什么那么防备我,特别是和温姑娘有关的时候?本来还不懂,但是听你之前的话,我想我明白一些了。你说自己最讨厌的就是‘未知’,我可以反着理解,我和她有缘甚至是结为连理属于‘已知’?”
“当然,预知未来这是天道才能涉及的领域,这个可能性不大。那么我们从另外的思路来想一遍?现在的我只有十来年的记忆,而从秣陵他们的叙述中,我曾经是神界的红莲神君。那么……我未曾失忆之时就和她有关联,而且还伤害了她,所以你才那么笃定我会让你失望?无论是前一种还是后面一种,总结起来只有一个中心……”
“我和她,缘分注定呢。”
温钰:“……”这个人的散发性思维居然这么夸张,为什么以前不知道?
红莲倏地笑了起来,不小心扯动嘴角的伤口,有些痛苦地咧了咧嘴,“其实呢,我之前也算是被你骗了吧?温姑娘从一开始就没有承认过你是她‘丈夫’,一切都是你的语言和她的沉默让我产生了误会。说实话,对于你是不是她的‘弟弟’,我现在也很怀疑……”
那你的“怀疑”还真是厉害,仅靠着一些“怀疑”就将九成的事实猜中。温钰有些郁闷地想着,恨不得立刻冲上前将这个家伙的嘴巴缝上。让这个家伙继续猜下去,他都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露出更大的马脚。
“你还真自大,这些完全没有依靠的猜测如何能信?”温钰故作镇定,而事实上,经过这么多年的历练,他的表面功夫的确算是滴水不漏,用肉眼分辨根本看不出他的情绪。
红莲无所谓地笑笑,只是那个动作配上他现在的猪头,着实有些娱乐效果,“一个人在毫无防备的时候,他说的话是最可信的。信也好,不信也罢,你这么做总有一个理由吧?且不管你怎么说,我自己相信就行。”
温钰恨不得时间倒流,将自己的话咽回肚子。即使知道红莲这些话不过是试探之言,但心里还是有些惴惴的感觉,期盼这个家伙别再继续猜测下去。别看温钰在红莲面前如何的威风八面,在某人心底,还是存在畏惧的。不管时光如何转换,不管眼前的红莲是否失忆,这份畏惧与生俱来,蕴含在血液里无法根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