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阴测测的眼风扫至我面上,“晾你也耍不出什么花招,便安心待在此处,若让本尊知晓你有其他诡计,本尊不介意毁了你的法身,叫你永远做一只孤魂野鬼。”说罢还是拂袖而去。
我本就对那法身十分抵触,如此正得我心。于是便打定主意逃出去,谁知白灵墨亦开始焦灼难安,“姑姑还是切莫轻举妄动,魔尊为人阴险歹毒,万一他真毁了姑姑法身,我二人必定也将不复存在,那姑姑便永远只是一只游魂,永远寄魂而活,堂堂帝姬,怎可苟活于他人之身,姑姑断不能轻举妄动啊。”
听他言语切切,我只好作罢。
如此过了几个月,本仙在魔界吃好睡好,却不知外头早已六界大乱。
九渊果不负我望,自我被掳走后,顷刻间便举兵攻魔界。
天界赤炎请命出战,率兵攻打魔界,天帝不允。众仙家直言劝谏:天帝乃天界九五龙尊,御驾亲征固然是好,可天界还有许多事物待处理,加之帝君乃上古战神,与魔尊对战,是再合适不过,恳请天帝坐守天宫,命赤炎帝君出战。
天帝怒:魔尊拐走的是朕的人,朕怎可假他人之手,此战,朕势必亲征!
众仙家见天帝执意亲征,只好作罢。
天帝御驾亲征,为主帅,赤炎为副帅,天兵天将军心大振,势如破竹,毁天灭地之势来袭,直捣魔界!
这些魔物虽平日里是一盘散沙,在魔尊的号召下,也速速集结成兵,同仇敌忾对付天界。魔兵临时整编,久未操练,对上训练有素的天兵,渐渐不敌,魔界损伤过半,天界损伤忽略不计。
此刻的魔界屡战屡败,黑护法与魅姬请命出战,稍稍挽回些局面,不过仍旧死伤惨重,魔界上下个个闻天帝之名丧胆!
冽赤放妖火烧十万天兵天将,九渊礼尚往来,水淹二十万魔兵,冽赤大怒,摆上古归龙阵诛杀天帝,天帝淡淡哂之,以九天诛魔阵反诛杀之,天帝与魔尊在阵中斗法,两败俱伤,魔界一时魔心惶惶,惧怕天帝神威!
白灵与墨亦将如今局面告知我时,我十分担忧九渊的伤势。上次与帝君斗法,他便已是身受重创,还未调息便来讨伐魔界,又被那魔物所伤,伤上加伤,定好不到哪里去。
只觉心急火燎,想要立刻见到九渊方才安心。
“白灵,有何方法让我见到天帝?”
白灵闻言欢喜,“只要姑姑将我二人收回元神,神力恢复,魔尊自然留不住你。”
我皱眉,“那如何将你们收回元神?”
白灵惊讶了稍许,顷刻犯难,“这便要问姑姑了,姑姑施的法,这世上只有姑姑能解。”
我闻言一怔挫败,这不是等于给本仙子添堵吗?
虽这二人一口咬定我是他们口中的姑姑,就算我真是暮阳帝姬,可现在记忆全失,压根就不知这法术如何破解,就好比天下的山珍海味全部属于你,而你却吃不到,真真叫人抓心挠肝得紧。
正烦闷间,冽赤从外间走了进来,身上是染血的袍子,虽说魔界最近连连败仗,但在他面上,却瞧不出一丝烦闷,反而是志在必得的狡黠。
轻佻放荡道,“多日不曾来看你,小石头有没有想本尊?”
那厮一进门便要宽衣解带,死皮赖脸与我道,“本尊受伤了,小石头给我双修疗伤吧!”
那语气听着虽是询问,但动作丝毫没有询问的意思。他十分不要脸地凑过来,触到我肌肤,便被结界弹开。
我面色不改,因着身边有了白灵和墨亦两只厉害的灵鬼,便也不再惧怕他在我面前耍横。
他哀叹了一声,多次试探,终是动我不得,“本尊待小石头一片真心,可小石头却处处防着本尊,半分都碰不得,真叫本尊伤心得紧呐!”
这厮愈发厚脸皮了。幸而本仙也在他的熏陶之下,也练就了一套目不斜视的本事。
他翘着二郎腿吊儿郎当道,“哎,罢了,本尊终究入不了小石头的眼,是本尊命不好,不怨他人。”
他像是被抛弃的小媳妇一般幽怨,那股子酸样看得本仙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魔尊不去与天帝打仗,倒是有闲心来调戏我这微不足道的蛟,当真稀奇得紧呐。”
那厮眨眨眼睛,又不正经了,“哎,本尊欢喜小石头,欢喜得不得了,恨不得时时刻刻绑在身边,难怪凡人常道一如不见如隔三秋,本尊对小石头亦如是。”
恬不知耻说的便是这般吧。
我索性闭了眼,不再去看他。
他却收了一脸纨绔,一本正经与我道,“小石头说说这场仙魔之战,到底是九渊那黄毛小儿赢,还是本尊胜?”
我呲鼻,“自古邪不胜正,天帝神恩浩荡,统领六界,你这魔尊终归是不入流的邪物,如何与他抗衡?”
冽赤不怒反笑,“我瞧着未必,别忘了,本尊手里可是有一张王牌,明日一战,保管叫九渊与冽赤夹着尾巴逃回天庭。”
我自是一脸不屑,“魔尊当心说话闪了石头。”
他但笑不语,索性不再理会我,只是眼巴巴瞅着我笑,那笑容叫人没由来一阵心慌。
“小石头只管去看好戏便可。”
我睁眼,听他这话,心中微微不安。
“你说,若是将你与暮阳同置一处,会不会让天帝和赤炎大吃一惊?说不定天界就会因此退兵,毕竟,本尊手里的王牌可是那二位心尖尖上的人儿,不过,这天帝会选谁?帝君又会选谁呢?罢了,不论他二人选谁,本尊都能断言,必定是出旷古绝今的好戏!”
他笑容更深,如妖冶绽放的赤染花,笑得人背脊发凉,“不如小石头来猜猜,明日九渊与赤炎,是选你?还是选暮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