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惊呼出声,“师兄!”
甫一出口,那打斗的二人顿时停了手中的动作,齐齐望向我,一个喜一个忧,喜的是周焱。忧的是师兄,但这情绪不过一瞬,待看清我的处境,皆是沉了脸。
红烟面色阴狠,忽地往我肩头击了一掌,霎时只觉喉头一甜,淡淡血丝溢出嘴角。
两道声线齐呼,“倾华!”
师兄面沉如水,眸底蕴含怒气,“红烟,你做什么?”
红烟轻声一笑,“我做什么?大师兄,红烟自然是在救你!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明明是她先背叛你,师兄又何必对她念念不忘?”
“师兄的事你管不着,放了她!”
“放?我好不容易有个筹码,怎会这般轻易就放?”
她冷声说道,唇角带有一抹嗜杀的笑,不顾师兄满脸怒气,转而对着周焱道,“你不是喜欢她吗?那你便给我师兄磕头认错,然后再自断经脉,我便看在我师兄的份上,将她还给你,不然,我便一把掐死她!”
说罢双手如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掐住我的脖颈,冷冷看着周焱。
周焱面色凝重,如鹰般的双目散发出阴蛰的光芒,冷淳的声线如同浸了冰的冷箭,“放开她,不然孤不管你是人是仙,定会寻法子让你生不如死!”
“哼,与其在这里说大话,不如想想你要怎么谢罪,还是说,你舍不得自断经脉?原来,你对她的喜欢也不过如此。”
她朝我讥诮一笑,紧紧手指,“你瞧,这便是你抛下大师兄选择的男人?看来也不过如此!”
她尖酸刻薄道,但见周焱面色如锅灰般难看,锐利的双眸转向我。
“你莫要小瞧了他,他说要让你生不如死,便会真的让你生不如死,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罢了。”
我淡淡道,他这般的人,怎会甘于受人摆布,即便真的被人摆布,他亦会想方设法千倍百倍的讨要回来,他素来擅长冷静取胜,不费一兵一卒便能杀敌于无形,区区红烟又怎会是他的对手?
可他在如何沉着了冷静,终究也是血肉之躯,亦有关心则乱的时候。
我察觉到他眸底的紧张与不安,朝他安抚一笑,“红烟不会杀我,你莫要中计!”
话刚落,只觉脖间的手指收紧,耳边传来红烟的冷笑,“不会杀你?你还真把我的玩笑话当真了?师姐,我该说你天真还是幼稚?”
受她这一掐,鼻尖空气渐渐稀薄,面色涨红难以开口,师兄怒极上前,斥道,“红烟,住手!”
师兄急急捏了个诀想要击开红烟的手,奈何之前为下封印损耗太多,如今又身受重伤,那道灵力将将袭来,便被红烟一个袖袍挥散。
“大师兄,就算你天赋异禀,在仙术上,也未必会是我的对手。”
师兄冷冷一哼,并未因此而退却,“即便如此,我亦还是要试上一试!”
说罢,又是一道仙诀袭来,那软绵绵若有若无的仙术对于红烟来说微不足道,红烟愤恨地挥袖扫下,师兄迎难而上,又欲捏道诀打来,怎料周身灵力耗损过度,加之又身受重伤,灵力不够,险些又吐了口血。
红烟双目阴狠,怒吼道,“大师兄,时至今日,你居然还护着她?!她究竟有何好处,令你这般着迷?你可知道?你越是这样护着她,我便越是恨她!”
她怒视着我,“看见了吗,就算你背叛了大师兄,他依然对你这么好,而你心心念念的周焱,从头至尾,都是一只缩头乌龟!空有一副好皮囊又有何用?不过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罢了,可惜,这样好的师兄,你永远没有机会得到了!”
她阴冷一笑,指间渐渐用力。
我使劲摇头,想从红烟手里挣脱,可实力悬殊,又被她缚绳捆住,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幕发生,然鼻尖空气越来越稀薄,大脑甚至渐渐空白,我只觉肺部一阵抽痛,呼吸越来越急促。
“住手!”
对面传来一声怒吼,紧着着一道内力袭来,红烟带着我躲开,松了手上的力道。
但见方才内力砸过之处,平地已被砸出了一个大坑,黄沙弥漫,狂风乱舞。
周焱目光阴蛰,浑身溢出肃杀之气,断崖上的烈风吹得他的黑袍猎猎作响,竟有种悲壮的美。
他冷冷一笑,那笑阴寒得让人如置冰窖,声线亦是瞬间便能将人冰冻,“你不就是想看孤自断经脉吗?狐可以满足你的需求,但,若你再敢伤她分毫,孤不介意将顾安衍千刀万剐,为她陪葬!”
话一出,身后随行的兵将似乎猜到他要做什么,齐齐大呼,“王上不可!”
他恍若未闻,深邃的眸子盯着我,忽然温柔一笑,透着一丝紧张与不安,“如若我今后变成了废人,你,你还会喜欢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