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房隆志继续说:“我觉得水手服就是最棒的情趣服装,我常去的夜店里,这可是人气最高的变装。这些高中妹子们整天穿着这种衣服在太阳底下晃,不发生些什么怎么可能呢?”
“兄弟,我这不是第一次觉得你有问题了。”若宫大辅有话直说。
毕竟那么多年的搭档和朋友了。
花房隆志哼了一声。
现在他们被操场上灭火的人挡住了,只能在树下藏着。
不过,就如同花房隆志所说,等到了晚上十一二点,才是这次潜入取材的重头戏。
现在趴在什么地方打发时间,并不需要在意。
只不过趴在树下,会便宜了秋天的大蚊子。
若宫大辅停下摆弄相机的手,往脖子上一用力,就怕死了一只大蚊子,自己的血流了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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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和马复习了大半本历史考点手帐,又在委员长的监督下做了一份卷子看了看现阶段能考到的分数。
随后他还和一身戏服的南条对了一会儿戏。
而委员长除了中途离开教室处理了一下两个男生打架的事情之外,全程在教室里盯着和马。
终于时间到了留宿规定的熄灯时间。
委员长开始指挥留校的学生们把课桌椅都推到一边去,把铺盖卷在地上铺开。
虽然每年文化祭都会允许留宿,但班上的人还是兴奋得像是第一次和同学合宿一样。
美加子搬着铺盖卷进了B班的教室,大家就像没看见她一样。
她把铺盖卷在和马身边的位置打开,一边铺一边笑道:“这还是我第一次同和马一起睡。”
“你这会有歧义吧?”
“没关系啦,没人会在意这种细节的。”美加子满不在乎的说。
南条:“以前剑道部不去合宿吗?”
“不去啊,因为自从我们上了高中加入剑道部,今年才第一次打入全国大会。没有全国大会,自然就没有强化合宿啰。毕竟北葛氏是个很穷的公立学校啊,合宿资金要分给那些进了全国大会的社团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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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条一副了解到新鲜事的表情,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这样啊。”
千代子也铺好了铺盖,然后对南条说:“我和南条学姐可是一起合宿过好几回了。我还和南条学姐睡过一个房呢。”
“嗯。”南条点点头,“千代子初一的时候,晚上会蹬被子,都是我给她盖好的。”
千代子刷啦一下脸红了。
美加子:“千代子初一……那不就是我们高一的时候吗?我从那个时候开始就输了吗?”
“不,那时候我虽然也见过几次和马,但没留下什么深刻的印象来着。就当他是‘千代子的哥哥’,我连脸都没记住呢。不过,我记得那时候的和马见到我就会变得很腼腆。”
南条顿了顿,补了句:“大多数男生见到我都会变得很腼腆。”
“我觉得他们只是不知道眼睛该往哪里看,”和马跳出来为男性同胞们解说道,“看脸吧,太漂亮,会不好意思,放低目光吧,会看到更不好意思的东西……”
南条笑得可开心了。
美加子摸摸自己:“我其实也不差啊?”
千代子:“美加子学姐有种邻家女孩的气场,还是那种会跑来和男生勾肩搭背的邻家女孩,所以男生们都当你好兄弟了。”
美加子撇了撇嘴:“切,那鸡蛋子呢?”
她扭头看鸡蛋子。
众人随着这个问题,也一起扭头。
委员长正站在窗前,看着星空,粗框眼镜拿在手里。
摘下眼镜的她有种克制的妩媚。
和马:“怎么了?”
“没什么。”委员长摇摇头,“就是觉得今天的月色,真是格外的美丽。”
和马扭头看着窗外,果然看见圆月当空。
说起来,这个日期,换算成中国的阴历,大致就相当于八月十五中秋节前后?
所以会有这么圆的月亮也正常。
和马看着圆月忽然就被思乡之情占据了心扉。
唐诗怎么说来着,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和马忽然很想吃月饼。
如果记忆里上辈子的老爸老妈的回忆没错,这个时候老爸应该刚刚在工厂篮球队认识女子篮球队的老妈。
和马突然很想漂洋过海,去见证一下老爸老妈的浪漫青春,见识下自己的降生——也不知道这个有些错位的平行时空,还会不会生下自己这个人。
和马还想回去看看,工厂大院的锅炉房,看看小时候和老爸一起去打水时穿过的那片杨桃林。
他想见证双轨制结束饭票菜票退出历史舞台。
他想和老爸一起去钓鱼——刚取消凭票供给的那段时间,想要买到肉和鱼全靠起得早,但大部分时候都抢不到。
所以老爸拿着鱼竿,唱着《南泥湾》,带着小小的和马去“响应号召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这种情况直到菜篮子工程开始,才渐渐改变。
回忆的浪潮汹涌而来,浓浓的乡愁冲击着和马。
他想回去看看那才刚刚摆脱了浩劫的祖国,看看那被许多人嫌弃的破破烂烂的故乡,看看她那脏兮兮的容颜。
和马站在窗前,仰头望着明月,摸出了口琴。
他已经能熟练的操作口琴,毕竟从开始学到现在,他认真练习了将近一百天了。
他把口琴放在唇边,不假思索的开始吹起汪皮裤的《我爱你中国》。
每当我感到疼痛就想让你抱紧我
就像你一直做的那样触摸我的灵魂
每当我迷惑的时候你都给我一种温暖
就像某个人的手臂紧紧搂着我的肩膀
有时我会孤独无助就像山坡上滚落的石子
但是只要想起你的名字我总会重拾信心
有时我会失去方向就像天上离群的燕子
可是只要想到你的存在就不会再感到恐惧
我爱你中国心爱的母亲
我为你流泪也为你自豪
……
吹着吹着,鼻涕和眼泪太多了,口琴的音色都变了,和马只能放下口琴,想擦一擦。
三名姑娘都立刻递出了自己的手帕,和马却直接用校服的袖子豪迈的一抹。
唯一没有递手帕的委员长问:“这是给谁的歌?”
“给母亲。”和马毫不犹豫的回答,“我亲爱的母亲。”
“这样啊。”委员长抬头看着月亮,“真是美妙的曲子,能感觉到勃发的情感。你的情感,一定能传达到。”
和马也抬头看着天空。
上辈子,他其实不太喜欢回家听老爸老妈唠叨,也不怎么把中秋节的团圆意义当回事。
可能是因为那个年代,网络把距离消弭了。
网络时代的和马,从未体验过什么叫乡愁。
现在他确确实实的体验到了。
果然,就算皮囊换过了,这胸腔下跳动的,还是纯正的赤子之心。
和马默默的在自己未来的目标中添加了一条:要回国看一看,哪怕是以国际友人的身份回去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