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心,一旦偏了,自然就会忽略掉那些本来就说不清的对与错。
子文只得软语轻声,放下身段,“那你要我怎么补偿你?”
“怎么补偿……”宜萱的眼睛不经意瞥向子文那若染了丹朱色泽的薄唇,仿佛透着异样的魅惑,宜萱嗖地心下一阵悸动,旋即她急忙默念佛经,阿米豆腐。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啊!
所谓女色迷人,男色其实也一样啊!
怪就怪宜萱是外貌协会的忠实会员,怪就怪子文这副皮囊实在太诱人了些!
其实,她就是一俗物。
“等我想好了再说吧!”宜萱淡淡道。以后有机会再慢慢调、教……嘿嘿!——不得不说宜萱的想法很猥……琐。
这一日午后,贤贵妃刚小憩醒来,略做梳洗,便听外头禀报说年氏来了。贤贵妃想着年氏与她虽然资历相差甚远。但毕竟位份齐平。便亲自出正殿外相迎。
二人相见,行礼拉手礼,贤贵妃一眼扫过年氏有些精神不济的面庞。便问道:“年妹妹怎么了?气色似乎有些不振?”
年氏微笑着摇头:“不过是昨夜做了噩梦,梦见我那夭折了的女儿,所以心里有些不舒服。”
“四公主……”贤贵妃想到当初那个纤弱的孩子,不禁微微叹息。“咱们进屋说话吧。”说着,一边吩咐近身宫女。去准备提神醒脑的薄荷茶。
入了内殿中,李氏与年氏上昼榻上面对面做坐了。
年氏饮了一口沁人心脾的薄荷茶,似乎精神上略好了些许,她仔细盯着贤贵妃李氏的表情。低低道:“还是李姐姐有福气,儿女双全。”
李氏轻轻拍了拍年氏的手背:“过去的事儿,就让他过去吧。当初王府里的女人。凡有生养的,有几个没有夭过孩儿?我万般谨慎小心。还不照样被人害死了两个儿子?!”李氏露出几许笑容道:“咱们活着,总得往前看,你好歹还有弘旸,多想想自己的儿子,心里的坎儿也就过去了。”
看着李氏如此耐心劝慰的样子,年氏心中不禁滑过一丝愧色。不管怎么说,四丫头的死,决计是和李姐姐无关的。而三阿哥弘时……若真是他做的,必然瞒不过李氏?而李氏若晓得,如何能如此坦然?
想到这些,年氏心头一松,果然让二哥去杀纳喇星徽这个凶手,才是最正确最果决的选择。至于他为什么要杀自己的女儿,年氏已经不想知道了,她只想让纳喇星徽给自己的女儿偿命。一命偿一命,这很公平。只要他死了,一切便都可以回到从前。
李氏看着年氏复杂的表情,忙问道:“可是昨日钱氏对你说了什么过分的话?”——钱氏在翊坤宫逗留许久,这点李氏当然不可能不知道。
年氏摇头,道:“她一个小小贵人,敢对我如何?不过是唠叨了些,叫人有些烦罢了!”——钱氏不存好心这点,年氏心知肚明,所以她才不愿意让钱氏得逞,若她真的因此和贤贵妃成仇,岂非称了钱氏心意?她还不至于那么蠢!
李氏抿嘴轻笑道:“这个钱氏,比起从前多了几分隐忍和心计,你小心些总是没错的。不过你说的也对,你我俱是贵妃之尊,她不过一介小小贵人,想收拾她还不简单?”
年氏听了,忙问道:“姐姐想教训一下钱氏?”
李氏笑着道:“不急,钱氏现在行事谨慎,怕是也抓不到什么把柄,且叫她得意一阵子吧。反正皇上那里,从没把她当回事儿看待!她再蹦跶,也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咱们只需小心些,别中了她的招数也就是了。”
年氏听了,沉默片刻后,忽的抬头,她直视着贤贵妃道:“李姐姐,我不会为她所挑唆利用,请姐姐放心!”
李氏倒是没有多想,只点头道:“咱们是多少年一起走过来的人了,以后也必然能安安稳稳走下去。”
年氏郑重点头道:“这番话,妹妹会永远铭记在心。”
这时候,徐一忠快步走了进来,打千儿道:“皇上刚刚翻了惠贵妃娘娘绿头牌。”
李氏听了面色如常,便对年氏道:“你快些回去准备准备吧!”
年氏脸上一红,声如蚊蝇,轻轻“嗯”了一声。
翌日清晨,年氏才回到自己寝宫,接过宫女奉上来的奉上来的乌鸡汤,忙轻轻吹着,她看着镜中自己风华正盛的容颜,脸颊上泛起红润润的好气色来。
年氏喝过乌鸡汤,便问心腹嬷嬷康氏:“我二哥那里可有回信?”
康嬷嬷低声道:“大将军叫人传话说……第一次刺杀,失败了。”
年氏听了,眉头狠狠一蹙,她将手中的嵌红宝石麒麟送子金簪狠狠摔在了梳妆台上,怒道:“二哥必然是没有尽心!肯定是觉得只是个公府公子哥儿,肯定手无缚鸡之力,才随便派几个出去,怕是应付我呢!”
康嬷嬷康劝道:“娘娘息怒,大将军已经说了,一有机会,会加倍派出人手刺杀。”
年氏听了这番话,才稍稍消了气儿,“总之,这个人必须死,否则本宫一日也不能安枕!”
年氏用过了早膳,正想着回内殿睡个回笼觉,便听宫女禀报说,怀恪公主前来拜见。年氏微微觉得疑惑,“这么早?”——素来怀恪公主就算早早进宫,也是先去贤贵妃宫里,而后才偶尔会来她宫中小坐一会儿。
年氏只得略整了整发髻,脸上又傅了少许胭脂,便命管事嬷嬷康氏亲自出去迎接。
宜萱也是紧赶时辰来的,一大早天蒙蒙亮,便嘱咐了玉簪拾掇一些随身物件发送去东华街的公主府,她则穿戴整齐进宫去了。眼下这个时候,自然不能穿红戴绿,不管是谁,都得收敛着些。虽然宜萱明白孝敬皇后乌拉那拉氏在汗阿玛心目中没什么分量可言,却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在这个重孝期间,花枝招展。
故而,宜萱特意选了一身铅白色灵芝纹素绫旗服,把子头上也是简简单单几件白玉簪,便往进宫去了。
在康嬷嬷引领下,宜萱施施然走进翊坤宫正殿,此处之奢华,的确更胜过永寿宫几分。年氏对孝敬皇后多有恨意,如何肯为她委屈了自己?所以这翊坤宫内的装饰,一如往常。
宜萱轻轻弯身见了一个福。
年氏客气地赐坐赐茶,端量了宜萱两眼,问道:“公主怎么穿得这般素净?”
宜萱侧坐在绣墩上,手捧着温热的珐琅茶盏道:“毕竟孝敬皇后才去了没多久,表面功夫总要做做的。”她忙仔细看了年氏的衣着:一身光鲜的鹦鹉绿盘金绣和合如意的旗服,阔玉阑干滚镶,只是避开了大红大紫之色而已。
毕竟满人守孝,还不想汉人那么严苛,男的只要别剃头,女的只要别怀孕就没问题了。当然了若落在皇家,总没有叫皇帝给皇后守身如玉的道理,过了七,嫔妃为吸引皇帝眼球,自然就不会穿白了。只要别做得太过,也就是了。(未完待续)
ps:第一更~~(づ ̄3 ̄)づ
大清帝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