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蒙了双眼,人就会生出些许的恐惧感,若是再陷于未知的环境中,那就是双倍的恐惧,于心理上,已经处于劣势。君天姒觉得这么被动实在不好,还是应该先想办法让沐仑为自己解了麻绳为上。
“沐卿……果然是行常人所不能行,思维见解……都很独到。”
沐仑却看穿似的笑一笑道,“陛下不必太忧心,他们既然束了手脚却不封口,就说明有足够的把握将我们和外界阻隔,并不担心我们声张。”
这话说得倒是十分在理,君天姒恍然。
沐仑继续道,“既然他们有十足的把握,那我们就更不能坐以待毙,还是尽可能的接触他们一下比较好,有交集才会有破绽。”
一番话说得极有逻辑,极在理!
想不到沐仑已经是深思熟虑过的了,自己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想起刚刚的不满,陛下觉得很愧疚。
这种时刻,怎么质疑队友呢?!
陛下感动得一塌糊涂,“那依你看什么时候才能有这个交集呢?!”
这个态度似乎很合沐仑的意,连带声音也沉稳了几分道,“沐仑不才,但分析事情的能力向来准确,陛下尽管放下十二颗心,只要马车还在继续,那就绝对不会有人在这个时候进……”
似乎有门吱呀一声,“诶?!是谁一直扯着嗓子要水的?!”
“……”屋子里顿时静了静,又静了静。
君天姒听到有个粗狂的声音不耐烦道,“怎么回事?都哑巴啦?刚刚不是还吼的很带劲吗?!”
“……”沐仑这脸打的,啪啪啪啊!
君天姒想着,这么丢人沐仑该是羞愧的傻掉了,那就少不得要她来接个话,正要张口却听得沐仑已然道,“有劳兄台,是在下。”
那粗狂声骂了句爹,然后君天姒听到似乎是水袋落地的声音,“自己喝吧,有时间嚷嚷,还不如留口气多喘一会!”紧接着是和门声。
“……”
沉默,还是沉默。
记得沐仑说过,盲眼人的耳力都要好一些,当时没在意,如今眼前一片漆黑,才发现听觉确实要往常敏锐许多。君天姒听见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似乎是沐仑摸到了水袋。
不会是觉得太丢人所以想不开吧?想不开也不要用水袋啊?!
“沐仑,你这是做什么?”君天姒急道。
“这个……”沐仑顿了顿道,“之前喊了太久,有点渴。”
“……”
这队友根本就靠不住嘛!
陛下感到深深的忧伤,耳边却突然响起一句话,“先留在这里,有什么麻烦尽管往沐仑身后躲,叫他挨着就好了。”连着那场景也回映在了脑子里。
君天姒忍不住咬着牙小声喃喃,带了浓浓的委屈,“可是这个挨着的,看样子根本就挨不住啊!”
一路颠簸而行,也不知过了多久,总算是停了下来。君天姒深吸了口气,照这个行程,怕是早就出了京师了吧!自己确实是一直想跑来着,可这个跑法……
还能不能见到今后的太阳了呢?!
陛下欲哭无泪。
“看样子是离了京师了,”一旁沐仑淡淡道,“这倒是符合逻辑,抓了人先要马不停蹄的脱离护卫队的掌控范围,等到了安全地带就可以放缓速度谨慎前行了。”顿了顿,沐仑又道,“该到了要摊牌的时间了,陛下可要做好准备。”
君天姒心中一跳,嗯了一声没再多话。
果不其然,等到晚间终于下了马车,君天姒被人带着进了屋子,像是客栈之类,眼上的布条终于被人除去了。君天姒眯了眼看前方的人,屋里人不多……只两个女子,为首的却有些面善。
“你是……”君天姒诧异的吐了前半句,却一时吐不出后半句来。
“陛下见过奴家,”对面的女子笑一笑,提点道,“在云罗郡主身边,奴家叫倚莲。”
倚莲?!没什么印象。
但云罗身边?!君天姒想起来了?!是那个黄衣的侍女!
竟然是她?!心中隐隐觉得糟糕,面上却仍然不动声色,君天姒抿着唇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