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听到动静,立即走来一人,正是将小七放了进来的衙役老根,他见小七动静极大,慌忙走来道:“小声点,小声点,你要做什么?”
“老根叔,我想喝水”小七咧嘴一笑,老根见状微微摇头说道:“你等下”
说罢便转身取水,不多时便端来一碗水,从下面递给小七,小七立即道谢。
“你可别瞎闹,最近风紧,还有,不要跟你旁边这个小孩说话”老根一边说一边指了指唐冠,小七见状忙不迭应下,他这才转身离去。
“小郎君,你靠近点”小七想要将谁递给唐冠,可碗却卡住,唐冠此时浑身剧痛,十指全然麻木,几乎是用蠕动的方式爬到了边缘处。
卖力仰头够到碗角,小七慢慢将水倒给唐冠。
“咳...咳...”唐冠却喝的很急,被呛得一阵咳嗽。
“慢点...慢点...”小七两手端着碗安抚着唐冠,他知道唐冠又遭到了酷刑,心下更是不忍。
一碗水瞬间喝干,唐冠一下瘫倒在地,从怀中跌出一个草蜢,唐冠勉力睁开眼睛盯着草蜢,想要伸手去拿,可十指的剧痛却让他无能为力。
唐冠楞楞盯着草蜢,那是他编给林雨熏的,在林雨熏最无助的时候,他交给了她,在他最无助的时候,她又还给了他。
“总有一天,我想拿的东西,再也没有拿不到的!”
就在这一刻,几日来的屈辱和毒刑在唐冠心中猛然爆发开来!他本是一个野心不大的人,可在这一刻,他明白正是这一点害了他,人的野望就是这么奇怪,总是在压迫中快速成长。
“总有一天!我要让你们付出千百倍代价!”
“小郎君,你说什么?”小七听到唐冠喃喃,以为又有要求,不由问道。
“小子,受夹刑千万要活动手指,不活动就接不上了”
这时那边马烈的牢房又传出话音,唐冠闻言忍住剧痛,轻轻抖动了下手指,奇怪的是那种程度的夹刑,自己的手指竟然没有骨折。
马烈望到唐冠竟然还能活动手指,眼底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
......
“御史,要不要先回府歇一下?”
跨刀的壮汉望着近在眼前的城镇,像马车中的陈允升询问道。
陈允升掀开车帘催促道:“歇什么歇!快!直接去唐府!”
此时陈允升与眺望时更有不同,脸上兴奋难抑,马车快速驶动起来,陈允升拿起旁边的包袱在怀中紧了紧,这里面躺着两件极其重要的东西,甚至可以说能够改变人生的东西。
“驾!驾!”车把式也做出了最后的冲刺,这一行人片刻冲入镇中,沿着街道不做停留,一鼓作气直到唐府门前才停住。
“御史,到了”
陈允升下得车来,望了望这久违的唐府,心中激动不已,将包袱揽在怀中,正了正衣冠跨步敲门。
“快开门!快开门!”
此时陈允升已经完全失态,包袱中两个东西,一是天后圣旨,二便是当朝宰相的拜府请帖!
没有人知道当陈允升亲手接过裴炎所写的帖子时的心情,只觉得如坠梦中,裴炎是高宗驾崩前顾命宰相,军国大事若有不决者,兼取天后进止。
这是何等荣耀?用后世的话来讲,你一把手可以听,但我二把手却是真正着手做的那个。
府门终于打开,陈允升见到是老王说道:“你家老爷呢?”
老王还没回答,陈允升便急步进院,“德华兄!大喜事啊!”
陈允升见客厅中有人影,提步便进,这一进不由愣在原地。
只见唐氏夫妇坐在椅上,唐维喜面无表情,唐夫人却一个劲的抹着眼泪,最骇人的是这客厅中竟然立着一个小棺材。
看到这幅情景,陈允升怀中的包袱都差点掉在地上,结巴道:德...德华兄...去病呢!?”
唐维喜抬头看了一眼陈允升,木讷道:“在死牢中...”
“什么!?是谁抓的?作死啊!作死啊!”陈允升一听到这个死字,立即震惊的跳脚,这幅模样倒是把唐氏夫妇一惊。
“圣招之人都敢杀!作死啊,作死啊!”陈允升状如疯癫,由极喜转成悲愤,直接上前一把推开棺材板,却一下止住了咆哮。
只见棺材中空空如也,并没有想象中唐冠的幼小尸身,立即扭头问道:“他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