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杨老爷算计,杨子骞明天半夜能到中州府都是早的。
没想到,从自己用飞鸽发出信息,仅仅一天一夜就到了,这让杨老爷很是诧异。
“父亲有事,儿子能不快吗?”嘴上恭敬地说着,杨子骞心里暗叫惭愧。
他哪是接到父亲的信回来的。
是三天的傍晚三嫂就飞鸽传书给他,说要来中州府和他商谈生意上的大事,顺便签订水果的催熟储运秘法的转让契约,他这才匆匆地交代一番,赶了回来。
她信里说要前天一早启程赶路,快的话今天晚上就能到,慢的话明天上午也到该到了。
是把她接到杨府呢?还是安排在外面的客栈?
接到杨府,就要把自己和沈家做桃子生意的事情告诉父亲和母亲。
只是,因五年前的粮食之争,父亲心里对沈家的芥蒂非常深,不是一句两句话就能化解的……她却马上就要到了,现在摊牌,一旦把父亲惹怒了,再迁怒于她……后果不堪设想。
可是,她不仅仅是他生意上的伙伴,还是他心中唯一的红颜知己,怎么能让她去住客栈!
怎么跟父亲说呢?
心里犹豫着要不要先吩咐人把客房收拾好,杨子骞嘴里关切问道。
“……父亲这么急着着儿子回来,可是谭西商会出了事儿?”早在三年前自己完全接管了杨家的生意后,父亲就几乎不再过问生意上的事情,除非这种要让出谭西粮市半壁江山的大事。
而身为谭西商会会长,父亲则一心全铺在了商会上。
杨老爷摇摇头。
“是我机缘巧合,遇到了一庄大生意!”
挥手打发了书房的奴才,杨老爷把想和玄衣男子做军马的事情告诉了杨子骞。
杨子骞眼前一亮,
“五万匹军马,一匹加二百两,合计就是一千万两!扣除一路的草料运费和马场、军中的人情,我们至少也能赚六百万两!”他目光熠熠地看着杨老爷,“这生意值!”只是,想起什么,他神色一正,“父亲说的这段老爷可靠吗?真的能办下马匹过关的手续?”
倒卖军马,一个不好,可是杀头的大罪。
“是你朱恩章伯伯介绍的,绝对可靠!。”
杨老爷郑重点头。
他身子前倾,压低了声音,道:“……你朱伯伯已经得到可靠消息,万岁裁撤西北边军的圣旨不日就会下来,果真如此,或许我们都不需要向马场购买,西北边军中就会淘汰一大批骏马!”
有军中十年的独家合作权,这些马匹非他杨家莫属!
“这段老爷为什么不直接去找西北马场谈?这样他们会省下一大笔银子!而且,我们杨家也从没做过马匹生意!”虽然暴利诱人,可多年的经商经验,早已让杨子骞养成了一副超乎常人的冷静。
“没有可靠的人引荐,没有我杨家这样雄厚的资金,西北马场谁敢接!”
再说,朱恩章也绝不会把这生意引荐给马场!
杨老爷冷哼一声,又道:
“因五年前粮食霸盘引发那场的暴乱,到现在,西北已被南北镖局孤立了足足五年,形如孤岛,里面的银子出不去,外面的银子也同样进不来,就算王侯贵胄到了西北也一样如丘二爷般铩羽而归……也只有我杨家敢接,能接这笔生意!”
仔细分析着西北的形势,杨老爷嘴角微微翘起来。
“大家都说西北王拿整个西北和南北镖局对抗是不智之举,闹得我们西北人的生意越来越难做……可又有几个人真正懂得,越是难做的生意才会赚大钱!”
若很多人都能靠它赚钱的,肯定不是大生意!
他看着杨子骞,“果真能拿下西北军中淘汰的军马,我们一匹马至少还能多赚近百两银子!”
五万匹马就是近五百万的纯利!
加上对方一匹马给加的二百两,这一倒手,就是一千万两。
一千万两啊。
足足相当于他杨家十几年的积累!
想着那白花花的银子,绕是老成持重,杨老爷声音声音也忍不住微微发颤,他目光紧紧地看着杨子骞,“……现在,我唯一担心的就是西北王那一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