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明进到两位女棋手的房间里时李紫芸已经完全恢复了正常,如果不是略显红肿的眼睛暴lou了真相,大概谁也不会把眼前这位笑脸如花,正把桌子上一袋袋的零食往嘴里送的女孩和刚才那位连吃晚饭也不肯出来的人联系到一起,年轻女孩的心理调节能力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看起来自已的顾虑根本就是在杞人忧天。
“怎么才过来呀?是不是吃得太好走不动道了?”刚一见面李紫芸就是一连串的追问。
“大小姐呀,你当谁都跟你似的拿包杏仁就能顶一顿饭。我可都是凡夫俗子,不吃五谷杂粮会死的。”看了看空了一半的包装袋王子明说道,天大地大,吃饭最大,为了庆贺北京晚报队开门大吉,连战连胜,关记者可是没少破费,虽然假公济私的成份居多,但那一道道的美味佳肴吃起来味道可真是不错。
“纪大哥呢?他怎么没来?”看到门外没有别人的李紫茵关上门问道。
“哦,有两个老朋友晚上来看他,他正在屋里等着呢。”拉把椅子王子明坐了下来。
“真是的,明知队里有人输了棋还有心情和朋友聊天儿,回去非得跟陈院长告状去。”李紫芸不满地撅起了嘴,气鼓鼓的样子就象个父母没给买洋娃娃的小孩。
“咦?你这个样子象是需要让人安慰的吗?再说了,只是丢了一盘无关紧要的棋局,有必要搞得象天要塌下来一样吗?”王子明奇怪地问道。
“切,需不需要安慰是我的事,应不应该安慰是你们的事,这点常识都不懂还好意思问我。”李紫芸理直气壮地问道。
没办法,王子明只有用点头微笑表示自已的大度,这不是讲理的时候,唯心主义观点的论战是最麻烦的,正所谓白马非马,问题的关键并不于本身是不是对的,而在于你是不是认为它是对的。现在的李紫芸只不过是在用以攻为守的方法掩饰下午的失态,揭lou这个事实除了招来更大的帽子外不会有别的好处。
“好啦,王大哥是来给咱们复盘的,你就别找别碴了。”见王子明不再说话,李紫茵又扮演起了非常熟悉的角色。
宾馆并没有给住客准备棋具,李紫芸用来摆棋的仍然是上次坐火车第一次见面时的那副便携塑料围棋,棋子很小,摆起来远比不上正规棋具舒服,但因为事先没有想到这一点,也只好如此将就了。
在李紫芸摆棋的时候王子明并没有说话,倒是李紫茵时不时地cha上两句,和妹妹讨论得热火朝天。
很快棋局摆到关键时刻,也就是朴东尧点进白棋三三的时候。
“就是这里了。当时我要是能忍一下就好了!”李紫芸后悔地说道。
“是啊,那样后边就没那么乱了。王大哥,您说是不是?”李紫茵也赞同道。
“如果是纪社长,管平,赵东方他们来下的话很可能就会忍耐了,我也会赞同那是一步冷静的好棋,但如果你们这么选择的话那就得说是一件很危险的事了。”王子明摇头说道。
“为什么?”同样一招棋在同一局面下为什么会获得截然相反的评价,两个女孩子不能理解。
“你们听说过这样一句老话,‘初生牛犊不怕虎,长了犄角反怕狼’吗?”王子明问道。
“听说过,这有什么关系吗?”
“很简单,因为他们的棋已经成型了,对他们而言,下棋更多的是kao经验和判断,所以,保持一颗平常心才是极为重要的。而你们正处在成长期,过于冷静只会让你们固步自封,停止不前。年轻棋手最大的优势就在于朝气蓬勃,异想天开,敢想敢干之上。日本棋圣藤泽秀行曾经对他的晚辈说过,‘年轻本身就是天才’。如果在你们这个年纪就能忍受黑棋这样占便宜,那棋既便是赢了在内心深处你们也应该当做是失败。”王子明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