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澜棋社现在已经不再营业,而且事实上也已经无法营业:所有棋客都围坐在靠近大棋盘的位置,一双双眼睛都死死盯住棋盘上那一颗颗黑白分明的棋子,就连棋社前台的管理员也离开工作位置站在人群后边踮着脚尖向里边张望。
李飞扬,陆如秋,小李三位既不是什么大明星,大影星,这里又不是他们经常活动的地盘,而晓澜棋社的工作人员此时注意力全都放在棋上,没心情去招待客人,所以三个人进去也没引起太大的注意。
“先找个地方坐下来吧。”这个时候如果亮明身份只会引起骚乱,李飞扬小声说叮嘱了一声,三个人在一个不引人注目的角落坐了下来。
棋社摆棋,当然不可能是只摆不说,如果没人主持,这么多位棋迷你一言无一语,还不得把棋社变成了蛤蟆坑。
负责摆棋的是张铭,虽然只是业余四段,但他已是晓澜棋社的第二高手,张晓澜现在在特别对局室里和王一飞鏖战,这里便只能由他站出来撑场面。
“白棋走得很冷静,特别是对右边几颗孤子的处理非常漂亮,上边黑棋三路拆一后,白棋再进三三已经无法做活,这个时候如果还向外跑便失去了意义,所以白棋直接碰退,虽然将右上黑角撞实,但那也只是屋上盖楼,再多也多不到哪儿去,而白棋这里安定以后全盘厚实,虽说双方差距不大,但这种细棋格局在大贴子负担的情况下显然更受白方欢迎。”
自已人当然要为自已人打气,以张铭的水平也许没资格去判定此时局面的优劣,但这并不妨碍他发表自已对棋局的看法。
“李老师,是不是张晓澜领先了?”小李压低声音问道:他于围棋也就是比入门略强一点儿的程度,这种表面看似平淡,实则暗潮汹涌的功夫棋哪儿是他看得明白的。
没有马上回答小李的问题,李飞扬先是仔细审视着棋局。说实话。他现在地心情很复杂,一方面希望张晓澜不要输。因为那样事情将会更难以收拾,另一方面又不想看到王一飞输,终究那是自已的学生,两种心情在心里边激来荡去,也不知哪一方更占上风。
“别听那家伙胡说八道。现在黑棋虽然谈不到占势,但形势也绝没落后,王一飞地官子功夫很好。就算磨细棋也没什么了不起的。”李飞扬不说话,陆如秋插嘴了,他的立场倒是很鲜明,没有半点含糊的地方。
“那就好,那就好。”小李反正是谁的棋高就听谁的,台上讲棋的那个家伙被王一飞杀得稀里哗啦。而这两位又是王一飞地老师。信谁不信谁那还用问吗?白棋右下角二路大飞,这一步张晓澜是搅尽脑汁的一招,就局部棋形而言,这里应该是三路拆一,下一招瞄着二路的托角,但张晓澜担心黑棋会脱先在左下角立下。那样白棋左下角将被先手搜刮;而若是直接在左下角补棋,则又担心被黑棋反过来拆一紧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