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们一行三人到了山城棋社,点名要找杨士伟下棋......”,鲍春来回忆道。
“呀,那不和我们一样,鲍叔叔,您刚才还说您没有做过这种事儿呢!”朱慧妍叫了起来。
“呵呵,当不一样了,我们那次是好说好商量,只是要找杨志伟下棋,又不是逼着人必须要下,哪儿象你们那样,把棋桌摆在人家门口,不出来应战就赢到人家山穷水尽,倾家荡产,跟黄世仁似的。”鲍春来笑道。大学生终究是大学生,虽然狂,但也没狂到能做出堵着门口那么霸道的事。
“慧妍,别打岔,听鲍叔叔接着说。”王一飞急着听下边的故事,推了一把朱慧妍不叫她再乱插嘴。
“呵,接着说。我们点名找杨士伟下棋,没想到那天杨士伟去上海参加什么会,三天以后才会回来。
本来我们还以为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没想到一个十五六岁的初中生站出来,说自已是杨士伟的学生,既然我们是专程来找他师傅的,师傅不在,他这个当徒弟的就应该代劳。
我们一想,反正来都已经来了,就这么走也觉得有点不甘,所以就应了下来,和杨志伟的这个徒弟下一盘,也算是留个名号吧。
没想到,人家这个徒弟还真不是盖的,我那两个同学轮翻上阵,结果却被人家杀得是稀里哗啦,溃不成军。
我一看,好嘛,找人家师傅挑战,结果连人家徒弟都赢不了,这不是笑话吗?于是我亲自出马上阵,要把脸给找回来。
没想到,连赢两盘以后,人家的底气也长了起来,说我们的棋太臭,跟他下棋,让两个子还差不多。
当时正是年少气盛的年纪,哪里受得了这种气,加上周围的人起哄,于是就和他下起了二子棋。
本来我以为凭自已的实力让二子还不早早就把对手杀得丢盔弃甲,大输特输,可谁想到这个初中生的棋刁钻古怪的很,东一榔头,西一棒槌,三绕两绕就把我给绕糊涂了。不过就算这样,下到收官的时候黑棋盘面还是略好一点,正常进行下去,大概能赢一目到两目的样子。
然而乐极生悲,看到胜利在望,我一时心急就走错了一个次序,本来应该是先点后扳,结果直接走了一路扳,平白落了一个后手,让白棋抢到最后一个双先四目的官子,最后一数,反而却输了一子。”看的出来,那盘棋的意义对鲍春来太过沉重,到了现在,说起当时的情况还是如数家珍,历历在目。
“这样就输了?太可惜呀。”王一飞深有体会地叹道,棋手的心情终究只有棋手明白,眼见到手的胜利在最后的关头飞走,那种感觉简直同玩彩票只差一位就中了特等奖没什么两样。
“呵,是呀,是很可惜,不过并不是没有好处,因为就是这一盘棋让我知道只是一个普通人,而不是什么天才,鬼才,以前之所以称霸一方,不是因为自已有多强,而是因为对手太弱,所谓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而我就是那只猴子,以为自已有多么厉害,等碰到了真老虎,结果就成了人家口中的一道菜。”鲍春来自嘲的笑道。
梦想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
梦想再怎么美好,但终还是会被现实戳破,就象夕阳下照耀下的肥皂泡,漂亮固然漂亮,可惜也只能是一时的美丽。
“鲍叔叔,您当时一定很难过吧?”小女孩儿动了恻隐之心,睛神中充满了同情。
“是呀,当时是真的很难过,有一种想把脸钻到桌子底下的感觉。不过后来想通了也就好啦。所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中国那么大,能人异士实在是太多了,象当时我那种不知天高地厚的人不被教训,那还有什么人该被教训?!就算那天侥幸赢了那位初中生,以后碰到其他真正的高手还不是一样会被修理的很惨。呵呵,现在想起来也确实蛮搞笑的,以不到业余四段的实力就想横扫天下,成为业余棋坛的霸主,这还真不是一般的异想天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