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公主正在睡觉,请您等会子再来吧。”月笼低低的声音从院子里传进来,江意澜缓缓睁开眼,藕白色纱帐遮住她的视线,她懒洋洋的伸了伸胳膊。
外头又传来杨氏的声音,“我不过与公主说几句话,你们拦着我做什么?你们主子做了公主,你们也成了公主不成?我好歹也是文江侯府的二夫人,你们也别太嚣张了。”
江意澜心底冷笑,来求人还这么嚣张,实在让人无法生出半点同情来。
她只做没听见继续懒洋洋的躺在床上,月笼与井桐只管在外头挡着,也并不进来叫醒她。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许是杨氏实在累了,终于站在门外安静下来。
江意澜缓缓的坐起身,朝外头喊了一声,“月笼。”
月笼与井桐马上进来,齐声道,“奴婢来了。”
骄阳似火照在杨氏身上,热的她全身的衣服都贴在身上,十分难受,此刻听到江意澜的声音,马上来了精神,趁着月笼与井桐进门的空档,她一个箭步冲进去,直奔内室而去。
江意澜见她一头冲了进来,故作惊讶的道,“二婶?您怎么来了?我正要去给您请安呢。”
杨氏面上讪讪的,有些急切的奔到床边,“意澜,二婶有事求你,如今你贵为公主,又与徐家的人要好,定能在皇后跟前说上话的,你二叔如今生死未卜,你好歹的去为他求求情吧。”
她说着低低的哭起来。
江意澜不为所动,面露难色,“二婶,您也知道,我不过是挂着虚名的公主而已,又怎能在皇后跟前说上话?再说了二叔犯的罪祖父都没办法,我又能有什么办法?”
杨氏不依不饶,“意澜,算二婶求你了,如今也没别的法子了,你大姐姐已经被那朱冀翼连累的没了性命,若你二叔再出了事,我还怎么活呀?”
江意澜冷笑,你怎么活跟我有什么关系?
杨氏哭的梨花带雨,“意澜,我知道往日我对你苛刻了些,但我没有害你的心,请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帮你二叔这一回吧。”
江意澜依旧不说话,她倒要看看求人的杨氏能做到什么份上。
见她无动于衷,杨氏狠狠的咬了咬牙,双膝一软跪在地上,“意澜,二婶给你跪下,求你了。”
江意澜忙挪了挪身子,闪开她的跪拜,嘴上却道,“哎呀呀,二婶,意澜可当不起您这跪拜,您快些起来吧。”
杨氏却是豁出去了,卯足了劲,“意澜,你若不答应,二婶便不起来了。”
“二婶,您可真叫我为难了,我还要去给祖母请安,您这……”
杨氏却低头不语,挺直身子跪着。
江意澜竟真的径自下床,让月笼伺候着穿了衣服,回过头道,“二婶,祖母怕是等的急了,我先去暖香院了,您说的事我实在无能为力,您再想一想吧。”
不等杨氏说话,她转身出了房门。
杨氏呆了呆,跪也不是站也不是,最后咬了咬牙,终是没站起来,她就不相信她一个长辈这么跪在江意澜的房里,江意澜真的就不管不顾了。
出了院子,江意澜远远的看到江意珊缓缓而来,身后还跟着江意画和江意婉。
她忙笑着迎了上去,三姐妹见此忙跪地行礼,“叩见公主。”
江意澜伸手扶住江意珊,温声笑道,“妹妹们不必多礼,也莫要称我公主,还是叫我二姐姐吧。”
江意珊被她拉住,江意画却与江意婉跪了下去行了大礼,又齐齐的站起身来,齐声叫道,“二姐姐。”
江意澜笑道,“我正要去给祖母请安,咱们一道去吧。”
江意珊神色稍显激动,紧紧的握了握江意澜的手,似是有千言万语却无法诉说。
江意澜朝她点点头,递给她一个会心的微笑。
江意画讪讪的,想起往日里对江意澜的刻薄,悔的肠子都青了。
江意婉面上淡淡的,嘴角却挂着一丝笑意,温婉文雅。
四姐妹一同去了暖香院,江意澜始终握着江意珊的手,轻步迈进正房,一进门便愣住了,只见骆玉湛正端坐在椅上,文江侯与江微岸正陪着说话。
江意澜面色微霁,红了红,朝文江侯行了礼,自去太夫人跟前说话。
太夫人却笑了笑,“意澜,玉湛听说我病了,一大早便来了,等会子你陪他说说话。”
江意澜心下恶寒,倒是会找借口,却仍是恭顺的道,“是,祖母。”
文江侯问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又对江意澜专门教导了几句,无非是莫要位高自傲等等,江意澜凝神聆听,并无不耐之态,文江侯这才满意的结束了话题。
骆玉湛趁势起身,“祖母好好保重身体,玉湛不打扰祖母休息了。”
太夫人马上笑道,“你们各忙各的去吧,我也歇一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