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相宜挑了快明蓝色的绸布,很好的料子啊,就要这么被自己糟蹋浪费了么?抚摸绸布的手指不禁轻柔起来,然后照着刚才的样子穿针引线,把绸布两边对折,弄好了之后就学着方氏与赵月琴从前的样子,开始拿针线在上头缝补。
间中还扎到了手指,统共两下,赵相宜不想丢脸,只皱了皱眉又继续,直至任氏喊停为止。
再看原先的那块明蓝色绸布,如今已七扭八歪,愣是再好看的料子花纹,也经不住这样折腾,看上去极其难看。
任氏抿着嘴唇眯着双眼似在想事,最后还自顾地坐回到了椅子上,不时还抬头看赵相宜一两眼。
赵相宜脆弱的小心肝此时此刻是紧张极了,生怕任氏突然反其道而行,就收下了她这个弟子……
方氏比任何人都要紧张,只站在原地不时地搓着手,又暗暗后悔自己太心急,早知应该再教赵相宜一段日子,等她熟练了再把她带至任氏跟前的,那样兴许能让任氏满意些。
“好,我愿意收她为徒。”末了,任氏忽然很认真地郑重道。
“啊?”有没有搞错……赵相宜心说,一时有些云里雾里的。
“太好了谢谢任老板娘,哎呀,相宜的女红以后就靠您了”方氏简直有些出乎意料,喜出望外之余不忘感谢任氏的体谅与包容。
“老板娘,我能问下您为什么愿意收下我这个弟子么?”赵相宜简直太惊讶了,就她这样的,居然还入选了
“我之所以要考虑这么久,是因为我收下徒弟之后就不会再后悔,不管那个人之后是否真的有天分,即便是资质较差的,收了就收了,我定不会抱怨什么。故而,我要考虑得长久些。实不相瞒,”任氏忽然看向方氏,“我刚才本没有要收她为徒的心,不过,后来我见她如此爱惜针线与布料,才在心里改变了想法。一个学绣艺的人,如若只是资质聪慧,但心术不正,或以并不爱惜自己手底下的材料的话,那么这个人的手艺再如何精湛,都是无用的。”
“您说得极对”方氏此时可是高兴坏了。
任氏笑了笑,接着道:“所以,我刚才看见她爱惜材料这一点,心里便立时改变了看法,我很欣赏她这一点,即便一开始,她的资质可能差一些,都没关系的,往后绣多了,学多了,自然就会越来越熟稔的。”
“是是是,那……我们家孩子何时上绣坊里来学艺?”方氏询问道。
任氏思索了会,随后认真道:“我收学徒会比较讲究,这样罢,你们先回去,等我挑个好日子再通知你们,届时会让这孩子行郑重的拜师礼的。”
“哎呀,那真是太好了,谢谢老板娘啊”方氏喜道,郑重点好啊,这样镇上的其他人想必也会耳闻,对赵相宜在外的名声只会有好无坏的。
“我底下带的学徒不多,算算也只有三个,如今却已技满出师了,故而眼下,就只会专心带她一个。”说着又看向赵相宜,“好好努力跟我学,假以时日,必有大进展。”
赵相宜听了这么一句,更加觉得鸭梨山大,但碍于礼节,也还是笑着点了点头,很是乖巧地应了。
“任老板娘,来来来,这是小小意思不成敬意,你看看我,乡下妇人一个,也不知道提早拿出来给您的”方氏也是高兴坏了,末了才想起来要送礼这么一说。
任氏见是尊镀金的财神爷,想必是花了大价钱的,便立马推了回去:“我既愿收她为徒,就不要再讲这么多虚的,定会好好教导的,这东西您还是拿回去罢。”
“任老板娘见外了,这东西可是我诚心求来的,放在您店里刚好可以给您添财,是好彩头的嘞,您快收下罢,不然我可要不高兴的”方氏故意倚老卖老。
任氏无法,只得让之前那个中龄妇人收了下来,随后笑着说了句:“赵大娘以后直接唤我任师傅就行,总是‘任老板娘’的,听着多见外。”
“嗳好的,任老板娘”方氏脱口而出,大家不禁笑笑,方氏又立马改口道,“哦哦,是任师傅,任师傅”
等时间约莫过了五月中旬,到了五月十八的时候,赵相宜才正式地对任氏行了拜师礼。
拜师礼很是隆重,位置定在如意绣庄,引来了不少百姓的关注,因为先前也有父母携着闺女前来绣坊请求任氏收之为徒的,可任氏统统都没答应,现在大家见了赵相宜能有这么好的福气,便一致地认为是赵相宜很有天分所致。
故而在拜师礼现场敬茶的时候,面对大家叽里呱啦的议论,赵相宜再一次感觉到压力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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