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她在家时,也很少做家务的,到了赵府后,更是再也没做过什么,却也没生得这样一双如若无骨的手,顶多只能称之为柔嫩罢了。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喜娘才上好了妆容。
赵相宜的脖子都快酸坏了,上一个妆而已,居然要huā到将近一个小
时之久!涂了又擦,擦了又画的,喜娘简直把自己的脸当成了颜料盘啊!
碧纹站在一旁,喜小姐一副苦相赶忙拿了一个蜜*出来给她吃: “当新娘子的人了,脸上要时刻有笑容才好的。”
经碧纹提醒,赵相宜便立马收起了苦相来。
今天可是她与裴子君的大日子呢,她可不要出什么纰漏,那么首先自己就要做好。
妆容搞定后,赵相宜端看菱huā镜里的自己,眉毛虽弯,却不过分地细,淡淡的,犹若两道青烟也似,倒也出众。眼眸清亮无比,颇有神韵,犹是眼眸周围如今做了些装点,倒显得更为俏丽美艳了。鼻粱线条流畅,到了鼻尖更是轻巧一点,把整张脸的气质都凸显出来了。唇上沾了玫瑰胭脂膏子,这盒膏子是前几日裴子君特地托元书送来的,涂在唇上色泽鲜亮而且触感极好,清清凉凉的,味道也极香。
而两颊上的腮红,也抹得正好淡淡的嫣红从面颊上向两边悄悄扩散,寻不着边际,煞是巧妙。白皙的面上,透着两片红云真真是白里透红,而不是那抹得极其失败难看的“猴屁股”。
赵相宜有那么一瞬间,在心底里惊叹,这真的是自己么?
在上红妆之前她还一直担心着,因为在印象中,古代的新嫁娘那妆容都是艳得极其吓人的。
没成想,此番打扮之后,竟是这般好看动人的。
在她惊叹的时候另一位喜娘已经开始上前给她挽发了这是她第一次挽妇人的发髻,额前的刘海被修整了一番,尔后慢慢地拢了上去,露出了她本就光洁的额头,喜娘边梳着边笑道:“新娘的天庭饱满,是福相呢。”
赵相宜勾唇笑笑却没有说话。
任氏早先教导过,在婚嫁的这一日,新娘子最好做到闭口不言,若一个新嫁娘,张口闭口都是话,难免要遭人耻笑的。
如果实在有问题要问,就悄声地问身边的喜娘,喜娘会一一耐心解答,千万不要当着众人的面,以平常的声量问出问题。
众人观赵相宜言行举止,皆淡定从容,也就放了心,羊带着微微赞赏的眼光去打量她。
此时,赵相宜乌黑的发鬓上,已插上了一些贵重耀眼的首饰,这要放在平素,她是绝不愿意打扮得如此招摇的,一则太晃眼,不是自己的风格,二则太沉重,行走处事也不方便。
齐宛瑶亲自捧了嫁衣而来。
早有几个年轻的丫鬟子,包括碧纹阿朱在内,开始一件件地分好了,准备为赵相宜由里至外地穿上这套嫁衣。
大红的嫁衣如同生长在她身上那般,紧贴着她的身体,将她整个人衬得像是雪地上的一株红梅,肆意傲然地盛开着,夺目耀眼。
“真好看!竟是连天上的仙子都要惭愧了呢。”碧纹啧啧称叹道,露出一脸喜意。
其他人也是点点头赞同,相互说了些美好的话与祝愿。
赵相宜回过头去看镜中的自己,不可思议地轻抚上了自己的面颊,脸上旋即露出了一个惊讶而欣喜的笑容。
原来,新娘子真的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这句话完全正确。
她细细地端详着,丝毫细节都没放过,因为她知道,当红色喜帕落下的那一刻,她便没这种机会再端详自身了。
等所有的装扮都停当了之后,天才渐渐地透出了亮光。
而此时的赵相宜,浑身红艳华贵,被轮番这么折腾下来,本就紧张的心情,如今却更加紧张了,还带着一丝丝的疲倦与困意。
原来结个婚,竟是这么累的。
若不是一路来有那股子甜蜜感在支撑着,她都不知道自己究竟还笑不笑得出来。
可想而知,自己是多么地幸运,想想那些盲婚哑嫁的少女们,根本就不认识未来的丈夫,更不曾预料得到自己将来的命运,就在这样的情况下,嫁给了别人,也不知心里究竟是何种滋味,芜用苦涩无奈,都不足以来形容了。
一阵唏嘘过后,赵相宜顶着红喜帕规规矩矩地坐在了闺房里等候吉时。
她可以清晰地听到,碧纹以及其他人在来来回回地忙碌,任氏更是不得闲,一直在吩咐这个那个的,直到外头传来一声:“来了来了!吉时快到了,男方的huā轿也等候在门外了!”
任氏才匆匆过来轻拉了赵相宜的手,悉心嘱咐了好些细碎的话语,这些话早先她就交代了数遍,如今却还是不放心,又不厌其烦地唠叨了一遍。
赵相宜听在心底,只觉得好一阵酸楚,这是自己长大的家啊,这些亲人们,以后就要跟自己长时间分离了。
但凡一想到这个,赵相宜眼里就真的起了一丝雾气。
所谓嫁人前与母亲,亲人们的别离酸楚,赵相宜此时算是完全体会到了。
相宜终于嫁人了,我有种为人母的欣慰之情啊,哇咔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