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鸾同样打断了他的话:“你们在找人是不是?穿着一身华贵服饰,有些胖的男人,呃……大约三四十岁。”
朱翰之一脸震惊,旁边众人也是同样的表情,方才还在请罪的那人慌忙回头来问:“章三姑娘见过那人?!”
明鸾往自己来的方向指了指:“我在那边看到这人杀了你们一个兄弟,就把他砸晕了,又捆了起来,现在应该还躺在那里。”
那人跳起来。呼啦一声飞快地朝她指的方向跑了,众人也迅速跟上,院子内外瞬间空了一半。明鸾有些发呆,朱翰之走了过来。脸色有些不大好看:“你见到他杀人,为何不来告诉我?你居然一个人对付他……万一敌不过那人怎么办?!他既然能杀一人,自然不在乎再多杀你一个!”
明鸾白了他一眼:“当时的情形,我如果不把他拦下,他就跑了,到时候这个庄子就要暴露了。我也是为了大局才冒险的,而且早已考虑过各种风险,没有把握我是不会去做的。”
朱翰之仍旧有些生气:“你以为自己是高手么?手无寸铁,也敢对付他?他自幼文武双修,又敢杀人,你拿什么去砸他?!”
“我的武器可了不起呢。”明鸾睨着他,“那可是七大武器之首,百发百中,就没有失手的时候!”
朱翰之瞪着她不说话,不一会儿,众人抬着晕倒的男子回来了,个个脸色都有些怪异。朱翰之丢下她去看那人,发现他脸上处处红肿得发紫,耳鼻口都流出了血,几乎面目全非,头上、后脖与身上都是血,看上去惨不忍睹,整个人象只猪一般被捆了手脚,下身要害处还有几个清晰的脚印。
他也忍不住打了个冷战,回头看向明鸾:“这都是……你打的?那七大武器之首……是什么东西?”
明鸾挑挑眉:“当然是我打的了,至于是用什么打的你就别管了。我是把他打得完全不能动弹了,又将人捆起来,才过来跟你报信的,这样也不怕他会忽然醒来逃跑。”
朱翰之又打了个冷战,想起这人的身份,又觉得对方有些可怜。不过这份同情只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他很快就给手下人使了眼色,让他们将人抬进了屋里,然后笑着对明鸾道:“今儿你帮了大忙了,本来我们抓了这人关在屋里,想着他还要一阵子才能从昏迷中醒过来,便疏忽了,没想到他居然提前清醒了,还狡猾地做出假象,骗倒了我们的人,让我们误以为他还躲在附近,完全没想到他已经逃到别处了。若不是遇上你,也许就让他逃脱了。”
明鸾这才知道先前庄上的骚乱是因何而起,便问:“这人是谁?我看他不象是一般人,你们抓他是打算干什么呀?”
朱翰之笑了笑,不答反道:“这事说来话长,待我日后再告诉你。现在天都快黑了,你先回去吧,晚上走夜路不方便。”
明鸾瞥了他一眼:“不想告诉我就直说嘛,我又不是不识趣的人。对了,我祖父让我来问,太孙殿下与燕王殿下的伤势怎么样了?”
“他们的伤势已经有了好转。”朱翰之笑道,“兄长已经没有大碍了,燕王还要再休养些时日,请姨祖父放心吧,若有消息,我会马上告诉他的。”
明鸾犹豫了一下,便告辞走人,也不多问他们要对那人做什么。她看得出来,朱翰之似乎很着急去看那人,既然如此,她也不会没眼色地给他添麻烦。
回到家里,她将事情经过告诉了祖父一人,章寂问了问那华服男子的长相,从明鸾处得到简单的描述后,沉默片刻,便让她保守秘密,不要再跟其他人提起了。明鸾心中疑惑,但还是乖乖应了,陈氏与玉翟问起时,她就说庄上人多事忙,她没有见到朱翰之,不过从旁人处得知,燕王与太孙的伤势都没有大碍,她们也就放下心来。
到了第二日,朱翰之没有过来,直至第三日,他才派了个随从来通知他们家搬走。明鸾心中更加疑惑了:“为什么要搬走?可是庄子的事暴露了?”那随从却只是说:“这是公子的吩咐。”明鸾气结。倒是章寂非常平静地下令,让陈氏带着两个孙女收拾行李。
他们一家才搬到此地不久,能有多少东西要收拾?很快就装好了车,然后一家老少齐齐坐车,与另外几家村民一起离开了。他们没有走远,只是到了江宁的汤山附近,便停下来,又进了一个村子落脚。朱翰之等人似乎早有准备,已经那村子里买下了几处房舍,刚好够他们几家人入住。
在汤山这个地方,朱翰之派来陪同的人手并不多,周围的居民也都是一般的老百姓,倒比先前那村子要自由些。章寂、陈氏与周姨娘想起自家曾经在江宁滞留过一段日子,玉翟也想起自己的亲兄长就是在这里染上天花的,都有些黯然神伤。倒是明鸾胆子大了,又穿上那套男装,扮成个乡下少年模样,在附近山上采了些药草,又砍了一担柴,然后挑着进了江宁县城,以卖柴卖药的名义打听起消息来。
京城里的局势又发生了剧变。原本应该在宫中养病的建文帝,不知怎的忽然出现在聚宝门外的南兵马司,然后带着几员亲信大将,点了三千亲兵,浩浩荡荡地返回皇城,进宫后第一件事,就是赐死冯皇后,并废二皇子为庶人,同时立年纪尚幼的三皇子为皇储。
紧接着,他下达了对冯家满门的绝杀令。(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