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花闻声忙回头看,见他光顾着惦记老祝头,手下一歪刀刃正划过自己的虎口,顿时就鲜血淋漓,也瞧不清楚到底伤得如何,她赶紧抓了块干净的手帕跳下地,先给他使劲儿按住,用水冲喜干净之后,见伤口并不算深,这才放心道:“爹,你手里拿着刀子还不专心点儿,爷和四叔肯定没事的,俗话说没消息就是好消息,不过就是个回老家看看,那里有什么事儿只得捎信儿,若是当真有人捎信儿回来,怕就是出大事儿了呢”
方氏搓了些干蒲棒给他敷在伤口上,用布条包严实了,心疼地说:“这几天可别沾水,那些个乱七八糟的活计就先搁搁,哪里就那么闲不住呢”
“不过是个小口子,哪里就那么娇贵。”祝永鑫不当回事儿地甩了甩手,“你咋也跟荷花似的一惊一乍的。”
“祝二哥,嫂子那是心疼你咧,你这人还不解趣儿?”齐五婶挎着篮子迈步进门,正好听见这话不禁笑着打趣道,“有嫂子这么知冷知热的贴心人,祝二哥可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祝永鑫被说了个大红脸,起身儿拎着锄头边往外走边说:“你们聊,我出去转悠转悠。”
“五婶儿”荷花招呼她坐,又端了茶水和果子上来。
“不坐了,你也别忙活了,就是来给你送鸡蛋的,已经踅摸齐了,我一个个看的,不敢保说是各个能出来,但是也差不出太多去。”齐五婶利索地搁下篮子,拍打拍打衣裳道,“我家还有事儿,我就先回去了,篮子啥时候让荷花给捎过去就是了。”
方氏正在屋里准备拿钱,听到声音追出来道:“她五婶儿,你等我给你拿钱。”
“急啥的,还怕你不给我?”齐五婶说这话人都已经走出了院子。
荷花在屋里摆弄篮子里的鸡蛋,掐算着日子,要清明前后孵出来小鸡的话,等出了冬九九后三五日开始孵化就差不多了,不知道这些圆滚滚的鸡蛋里面,能孵出多少只小鸡儿来。
鸡舍已经都准备妥当,周围也用木栅栏都圈了起来,荷花让祝永鑫去买了石灰粉,到时候用来消毒,给鸡舍里面铺了一层干草,又钉了食槽子和水槽子,自个儿在纸上涂涂画画地回忆以前喂鸡的饲料,不过具体的比例着实是记不清了,只知道有玉米、青料、麦糠、鱼粉、骨粉什么的,玉米如今还没有,青料和康皮倒是好说,玉米就只能先用去年没完全灌浆好的蜀黍代替着,鱼的问题也好解决,这会儿江里的鱼多得很,只不过这边的人都不太习惯吃鱼,倒是容易寻。骨粉主要是为了给小鸡儿补充钙质,若是在海边还能用贝壳粉什么的代替,但是在这儿……荷花忽然想到,自个儿小时候在林区的时候,吃的最多的就是江里的喇蛄,模样与小龙虾有些像,但是个头小,壳硬,若是这儿也有的话,抓来晒干磨粉倒是不错的添加饲料。
她正准备去找方氏问个清楚,就见去杨氏那边帮忙的茉莉气喘吁吁地跑回来,扶着门框大口地喘着气,断断续续地喊:“爹、娘,四叔找人捎信回来,让你们赶紧去呢”
祝永鑫和方氏闻言都是心里一紧,赶紧都丢开手里正做的活计就赶去杨氏那边,祝大姐已经把信都看完了,见祝永鑫满头大汗地跑进来,忙扬扬手里的信道:“老三你别着急,咱爹好端端的呢,只不过这回回去发现……咱爷如今还在世……”
“……”祝永鑫听了这话,脚下一绊差点儿摔在了门槛子上,“爷……咱爷还在世?可、可是咱爹不是说……”
“那时候到处闹饥荒,各处传来传去的消息,哪里有个准儿啊”祝大姐叹了口气,抬手抹去眼角的泪水道,“爷这么多年肯定吃了不少苦,自己一个人在老家,靠那么几亩地刨吃食……”
“如今让爹和老四把爷接过来,好生地享享儿孙的福气。”方氏过去安慰祝大姐道,“若是爹知道爷还在世,也不会这么多年不回老家,不过今年爹突然地特别想回去,说不定就是冥冥中老天爷自有安排,咱也该往好处想才是。”
“嗯,对”祝大姐抹去了眼泪道,“正好你们过来,我还另有件事儿,我想买块地自己起宅子,再买些个地赁出去收收租子,不能总这么坐吃山空的,而且如今把爷接回来,家里住着也就紧巴了,我早些搬出去也好。”
“嗯,大姐你看上哪儿的地方,到时候盖房还不容易,咱家兄弟几个都能处理,再找几个相熟的人来,东西都是山上现成的,到时候灌酒管饭给些工钱就是了。”祝永鑫对这个自然是没话说,“不知道大姐看上的是那块地方起房子?”
“我有时候抱着留哥儿出去转悠,瞧上林子边儿的一块地方,不过又觉得有些个僻静,离咱家也有些远,所以还有些拿不准主意。”
方氏详细地问了地方,一拍腿道:“不瞒大姐说,我家荷花也瞧上了那块林边儿的地方,说是以后去那边起房子,不过家里现在也没那么多钱,就说暂且搁着,若是大姐当真想去那边,倒不如我们也跟大姐一起去找里正把地划过来,以后咱们挨着还能互相照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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