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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波了一天,穆婉秋一回到屋里就感觉两条腿酸疼酸疼的,坐在炕头柔了一小会儿,便又穿鞋下了地。
来到桌案前,拿起白天李老汉给的香料犹豫起来,还有一天,后天就要考三极了,她是复习辨闻香料呢?
还是练习切工?
三极调香师只考炮制功夫和闻香,切工不是重点,可是,要去李记香料行应聘短工,她必须练习切工。
虽然对魏氏刀法烂熟于心,可毕竟,她没有真刀真枪地练过,只有理论,没有实践,难说到时不会丢丑,有过一次次碰壁的遭遇,她不想再去打没准备的仗了。
可是,后天考三极调香师的机会对她也同样重要
这段日子,她已经记住了三四百种香气,并烂熟于心,三极只要求闻辩五十种,运气好的话,她说不定就过了,怀揣魏氏秘籍,穆婉秋一直不曾放弃过梦想。
一本香料大全拿起来放下,放下又拿起来,犹豫了很久,穆婉秋最后一咬牙,不管了,还是先练习切工吧。
三极调香师考试很难通过,要学习也不差这一两个晚上,再说今年考不上还有明年,可去李记打短工,有免费香料让她闻辩的机会却不多,这机会可是稍纵即逝
收起香料大全和桌上的香料样品,穆婉秋转身来到外屋,把靠窗的一个长条桌子收拾了,擦干净当砧板,出去摸黑抱进了一捆喂牛的玉米杆当实验品,找出一把小刀认真地练了起来……
有了钟二牛在集上遇到观音娘娘点化的传闻,今年的观音香特别好卖,腊月廿一大早,林记刚开门,前来订货的就络绎不绝,刘师傅心情格外的好,没用林嫂多说,竟主动要求加锅,一连做了两锅,出了一万多支湿香。
冬天冷,湿香一端出去就冻了,林记专门准备了一间大屋子做烘香室,四面墙都是火笼,地当中摆满支架。
一万多支香,摆了满满一屋子,穆婉秋穿着个单衫,拿了个小木条,一罗一罗地筛检着,把那些烘干过程中扭曲成麻花状的香条用木条一支一支地压平整,整理完最后一罗,她早已满头大汗,站在门口长长地出了口气,手握门把又犹豫起来。
片刻,又回过头从新筛检起来。
这是年关的最后两锅香,一旦出的残次品太多,正月里不够卖的,林嫂一定不会让她过好这个年的
清理完香锅,借着没用完的热水,刘师傅把她屋里的窗纱,挡帘全都拆了下来,洗了满满一大盆,拧干了水端着来到烘香室门口,把大木盆放在一旁的长凳上,俯下身,耳朵贴着门偷偷地听着烘香室里的动静。
听到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朝门口走来,她迅速地直起身,一把端起长凳上的盆,身子前倾,做出要往外走的架势。
“师傅安……”吱呀一声,门被从里面推开,满头大汗的穆婉秋一抬头,瞧见刘师傅端了一盆衣物往外走,忙叫了一声,闪身让到一边。
“……香都整理完了?”刘师傅站直身子。
“嗯……”走廊里一股凉风,穆婉秋打了个哆嗦,她忙伸手拿起挂在椅子上的棉袄,“……怕出次品,我整理了两遍。”仿佛没看的刘师傅青板青板的脸色,穆婉秋认真地说道。
“这是最后一锅香,细心点总有好处……”刘师傅点点头,把木盆递给正穿衣服的穆婉秋,“去,把这些凉上……”
“哎……”穆婉秋应了声,低头继续穿衣服。
“快点”刘师傅声音高了八度。
“这就好了……”穆婉秋接过木盆放到长凳上,又手忙脚乱地系扣子。
“别磨蹭,趁日头好快点晾了,免得晚上干不了……”见她把木盆放到长凳上,刘师傅脸色黑的不能再黑。
只系了三个扣子,穆婉秋忙端了木盆往外跑。
一推开屋门,一股寒风直扑胸堂,猛打了个阿嚏,穆婉秋激灵灵打了个冷战,回头看看刘师傅没跟出来,她放下木盆,迅速地系着扣子。
贴着门口,从门缝里瞧着穆婉秋的动作,刘师傅冷冷地笑。
是 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