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黎君点点头,“凡修兄……”
“求贤弟一件事儿……”话没说完,曾凡修突然转过身。
“……事儿?”一怔神,黎君随即微微一笑。
“……贤弟能否解了和白姑娘的契约?”既然他不能善待她,还是带走好了,穆婉秋是他曾家的大恩人,曾家可以锦衣玉食地供养她一辈子,为她寻一门好归宿。
“白姑娘喜欢调香……”话一出口,黎君也一怔,随即问道,“为?”
“这……”谴责的话不好说出口,曾凡修声音一滞,笑道,“她是我曾家的大恩人,家父让我找到后勿要带回平城……”
直直地看着曾凡修,良久,黎君开口说道……她和黎家签的是死锲,解除不了。”声音冷的像冰。
不知为,想象着穆婉秋和曾凡修有说有笑的情形,黎君没有来的一阵恼火,越过曾凡修,他大步向前走去。
“……我听说黎家的香料处是最苦的地方?”神色一敛,曾凡修闪身拦住黎君。
“……黎家安排的师傅,与凡修兄无关”
“你……”曾凡修猛转身,“既然不能善待,你最好放了她”语气凛凛,目光带着股少有的怒意。
身子顿了下,黎君大步向前走去。
瞧着他一言不发地走了,曾凡修猛一握拳。
……
“……快放下,奴婢来就好。”端了盆水进屋,瞧见穆婉秋正整理床铺,墨雪忙放下水接。
“……会不会太挤了?”能睡三人的小炕一大半摆满了香料,收拾了半天,穆婉秋勉强挪出一块地方,够两人躺下,“让你和雨儿一起去客房,你偏不听。”黎君为他们准备了客房。
“师父让奴婢伺候您……”墨雪嘻嘻笑道,抬眼扫了一圈,“这屋子虽挤些,却华丽结实,比当初随住的那个黑店强多了。”当初在那个镇上丢了一百万,墨雪对那个夜晚记忆犹新。
也想起当初和墨雪在镇子上的那两个夜晚,穆婉秋失笑地摇摇头,“当时身上有银子,我都尽力找大客栈了,可屋里还是四处漏风……”
“那时刚给奴婢买了两套新衣服,兴奋的睡不着,奴婢躺在床上,就能看到屋顶透过的斑斑月光,像星星……”墨雪嘻嘻地笑,“幸亏当时是夏天……”
躺在炕上,墨雪一扬手,就熄了案上的灯,穆婉秋好奇地眨眨眼,“这就是内功,练功苦不苦?”自幼喜武好动,父亲曾给她聘了几个会内功的师父,可惜,不到三天就被她气走了,最后只跟师爷学了些花拳绣腿,到现在,也不过体质比旁人结实些罢了。
“刚开始很苦,要天天打坐,师父很凶,稍偷一点懒就会被罚十遍……”墨雪仰头看着窗外的月光,“久了,就习惯了。”她转过头,“这两年受苦了……”语气甚是心疼。
想起这一路走来的艰辛,穆婉秋没言语。
“去了朔阳,师父曾特意去找过您……”黑暗中,墨雪眨眨眼,“一直在朔阳吗不跳字。
“一直在一家小香坊做杂工……”
“……竟给人做杂工?”墨雪扑棱坐起来,“难怪师父找不到您。”
“那时候我也没有……”黑暗中,穆婉秋笑了笑,“听说曾收你们为徒,我还以为你们不会了……”拉她躺下,“……快躺下,仔细冻着。”
“……会?”墨雪拉起棉被围在身上,“奴婢这条命都是救的”这以后她早懂了,当初去做求雨童子就是送死,向前挪了挪身子,“师父常说,受人点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叫奴婢和哥哥千万不要忘了本……”目光移向朦胧的窗棂,“听说师父没找到您,哥哥就疯了似的练功,发誓这一生无论走到天涯海角,都要找到,伺候在左右……”想起那一段揪心的日子,寒夜里,墨雪激灵灵打了个冷战。
“我也一直想给你们报个平安的……”穆婉秋声音低了下去,一开始是没钱,后来听说他们并没去找黎君,她便不敢轻易传信了。
“不,听秦健说您来了黎家,哥哥高兴的似的……”墨雪目光闪闪地看着穆婉秋,“不是师父要追访一件大事,几个月前就来了……师父还百般叮嘱秦健,让黎无论如何要善待您……”抿了抿唇,“没想道,他竟如此苛待……不是师父压着,哥哥都想出去住客栈了”
才不住这无情无义的黎家。
苛待?
穆婉秋一怔神,随即明白是他们误会了,就扑哧一笑, “黎待我很好……”除了谷琴外,黎记的那些大师傅中也没有几个像她这样有独门独院儿的,顶多是两人共用一个院儿。
“……好?”瞪着黑暗中挤占得满满的屋子,墨雪一哂,“就是心太善了”
她和哥哥出身更低贱,可曾家还是锦衣玉食地供着,虽然在面前是奴才,可在曾家,他们都是少爷的待遇,一屋子丫鬟婆子伺候着。
黎家这么大的家业,还在乎多养一个闲人了?
把她家安排到这又苦又累的香料处不说,竟让她睡杂物室
越想越气,黑暗中,墨雪脸涨的红彤彤的。
是 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