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穆婉秋不怒反笑,她看向黎老爷,“身为大业望族,黎家都这么处理事务!”
被质问的脸上涨热,黎老爷紧绷着脸一言不发。
“这么明显的贪墨,老爷都不治罪,会寒了调香处众师傅的心!”谷琴不依不饶地说道。
是寒了她的心吧?
听了这赤裸裸的威胁,黎老爷紧握椅背的手隐隐有青筋浮起,不是沉积多年养成了处惊不变,他怕是也要黑了脸。
心的天平,更倾向了穆婉秋。
“…···今儿老爷总得给调香处所有大师傅一个交代!”见他沉默不语,谷琴又道,“既然这件事要大公子回来才能闹明白,那老爷就先把她看起来!”语气甚是强硬。
黎老爷手背上的青筋蹦了几蹦。
久久,他呼出一口气,“……短了二千斤酒是事实,既然无法交代,暂时就只好先委屈白师傅了。”说着话,他猛抬起头,“···…来人!”
“谁敢!”墨雪啷抽出腰中的软剑挡在穆婉秋身前,“想要圈禁我家小姐,就从我尸体上踩过去!”黎家欺人太甚,她是真急了。
才不稀罕那几千斤酒,她家小姐所做的,可都是为黎家好。
没想到有人敢当着黎老爷的面在黎家正堂闹事,谷琴也一阵惶恐,她扭头看向黎老爷。
黎老爷轻咳了一声。
嗖嗖嗖,顿时从屋顶跳下七八个黑衣侍卫,瞬间将穆婉秋主仆团团围住。
“这位小姑娘放心,我只是请你家小姐暂时在黎府住几天,绝不会亏待了她······”也知这事儿黎家做的有些霸道,黎老爷声音很和蔼,看不出一丝恼意。
墨雪紧抿着唇不言语。
“雪儿先回去吧,我没事……”穆婉秋轻轻拉开她。
“小姐······”回过头,墨雪眼睛瞬间蒙上一层水雾。
“回去看好东厢房里的东西·谁闯杀谁!”穆婉秋趁机附在墨雪耳边低声道。
明知没有证据,黎老爷不能把她怎么样,可谷琴还要固执地圈禁她,不怕惹恼黎老爷·唯一目的就是声东击西,先把她囚禁了,然后去白府收集证据!
前世今生,她太了解谷琴了。
“小姐······”听到这从没有过威严的声音,墨雪一哆嗦,她叫了声,直直地盯着穆婉秋。
“去吧······”穆婉秋给她使了个眼色·大声说道,“黎老爷光明磊落,怀瑾握瑜,不会为难我一个小姑娘。”
“如果我杀了她,就是胸怀不坦荡了!”人不大,这小姑娘倒是懂得如何自保,听了这话,黎老爷目光中多一丝欣赏。
“那······小姐保重。”也知黎家势大·她胡搅下去只会自讨没趣,墨雪转身看向黎老爷,“……我家小姐是平城曾家、朔阳柏叶坊黑公子的座上宾·少了一根毫毛,曾家和黑公子绝不会放过你们!”
穆婉秋险些笑出来,“她家雪儿也学会狐假虎威了······”想起当初自己扮成黑木威胁谷琴的事儿,就抬眼看向谷琴。
手指微微颤了下,见穆婉秋带笑地看过来,谷琴脸色瞬间变的苍白,她紧抿着唇,一言不发地看着黎老爷。
脸色微变,黎老爷重新打量了穆婉秋一眼,良久·他朝众人挥挥手,“……带下去吧。”
被穆婉秋的狡辩迷惑,回到调香处,谷琴就分别取了两枚天香丸和天香豆蔻重新比对起来。
“……明明和以前的天香丸用的辅料一样,她怎么竟说这些辅料是被提炼过的?”又把一枚天香豆蔻碾碎了,用一种不知名的粉红色液体溶解了·倒入一个细长的小玻璃管里,和另一管几乎相同的液体一起在阳光下比对着,谷琴喃喃自语。
比了又比,闻了又闻,谷琴摇摇头,“就是一样的,绝不会差!”只是,她眉头紧锁,多出的那些辅料,到底被她藏在哪了?
抑或,她是怎么运出黎记的?
黎家对香料香品的出入门管理极其严格,每一张出门证上包括几时几刻,什么人领的香料香品,用的什么车都写的清清楚楚,这两个月的出门证她全调出来了,根本就没有这样大宗香料出门。
眉头拧成了疙瘩,谷琴盯着手里的两管溶液出神。
“师父······”正琢磨着,傅菱推门进来。
“…···怎么样,搜到什么没有?”没抬头,谷琴摇晃着手里的玻璃管。
“奴婢没进去白府······”傅菱小心翼翼地看着谷琴。
“……没进去白府?!”
手臂一震,谷琴蓦然停下手里的动作,起头来。
“是的……”傅菱声音怯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