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过二十岁的年纪,却这般持重深沉。窦妙净不由想到了窦萦,比顾行虚长几岁,面对窦薰的委屈,却也难掩激愤,以至于都忘了自己已经有了功名,不该如此轻率冲动。
顾行,他真是个怪胎。
窦妙净嘴里嘟囔着,芍月与银屏一起回来了。乍一看到她坐在圈椅上,忙都把手里的东西放下,忐忑地围了上去:“小姐这么快就醒啦?”
“嗯。”窦妙净怏怏地瞟了二人一眼,正色起来,“你们都上哪里去了?”一想到顾行的告诫,她心里就闷闷的,怕两个丫头瞎逛,犯了顾行的忌讳。
芍月道:“细雨姑娘叫了奴婢去厨房,问奴婢几位老夫人太太的喜好。”说着指了指从厨房带过来的一个什锦匣子,里面装的是给二小姐的小食。
窦妙净又看银屏。
银屏笑了笑:“奴婢去借烫斗,和风姑娘就留了奴婢一会儿。”
桌子上果然立着个黑漆漆的烫斗。
窦妙净扶额,不知道是不是顾行有意为之,将人都支开了去才跟她说这些。他倒是做事隐蔽,让她哑巴吃黄连。
芍月见她兴致不高,笑着把几碟小食拿出来:“小姐既然醒了,奴婢去烧水泡茶,正好就您最喜欢的绿豆酥。”
不知道怎么回事,窦妙净嘴里没有一丝味道。看到那绿豆酥,只觉得一股子甜腻。便摇头:“我不吃,你去看看芷哥儿回来了没有。”
“顾十六爷的随从鹤鸣领着大爷去找韩大叔了,还没有回来呢!”芍月道。
窦妙净一个头两个大。
让她约束丫鬟仆妇,她自然办得到。可是要约束窦芷,怕是窦沛上身都难。
她气鼓鼓地起身:“可不能由着他乱跑,我去找他。”说着就抬脚要走。
银屏拉住她:“小姑奶奶,您去也得换身衣裳呀!”
窦妙净打量了一下自己,不过是着了一件银条纱的外罩,里面只有兜子,顿时脸色发白,几乎站不稳。
她刚才,就是这么着,见了顾行?
顾行都看到了?
她顿时有点站不稳。
恼恨自己,怎么忘了是在归田舍。吓得泪花直翻,哽咽道:“快去找衣裳,快去快去!”
二小姐的性子好了很多,怎么忽然间又急了起来?
两人不敢违拗,忙去找了身得体的衣裳给二小姐换上。
窦妙净仍是昏昏沉沉一阵怒一阵恼地,出了厢房。
要不是去找韩大叔,窦妙净恐怕不知道,原来归田舍的西跨院那么大。三个人绕绕转转也不知道徒劳了多少力气,总算是找到了韩墨的住处。谁知守在那里的小童却又说,韩大叔领着窦芷下田去了。
窦妙净差点没晕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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