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餐结束已经是晚上八|九点钟的光景了,叶泽森被灌得一塌糊涂,连路都走不稳,不得不由杰瑞和丹尼一左一右架着进了旅馆的房间。
实际上大伙都醉得不轻,除了两个需要遵守食谱的演员和一个未成年之外,其他人全都喝了不少。丹尼把叶泽森扔到床上,扶住床沿作呕吐状,杰瑞眼疾手快地提住他的后领,一脸嫌弃地将他赶了出去。
“重得跟一艘航空母舰一样,还敢喝那么多,看下次还有谁送你回来。”
杰瑞一面抱怨一面替叶泽森盖上被子,抬手关掉了床头灯。可就在他起身准备离开的那一刹那,却被一只手拽住了。
“别走。”叶泽森迷迷糊糊地说。男人半睁着眼睛,乌黑的眸子里全是水雾,头发乱蓬蓬地搭在额前,为他英俊的脸庞平添了几分稚气。
杰瑞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好脾气地拍了拍他的手背,“我不走,范桑特先生给我放了两天假,我只是回隔壁房间去睡觉。”
但他难得耐心的解释丝毫没有打动对方,拽住他衣袖的那只手仍然攥得紧紧的。杰瑞一阵无奈:“你到底要怎么样?”
“别走,别丢下我。”叶泽森小声嘟囔着,仿佛只是酒醉后的呓语。杰瑞叹了口气,只好一根一根掰开他的手指。
不想男人猛地张开眼睛,一下子就把杰瑞按在床上,翻身压了上去。
“你逃不掉了。”他脸上挂着傻乎乎的笑,嘴唇凑过来,看架势竟然是打算要接吻。杰瑞吓得头一偏,却仍然无可避免地让这家伙亲到了脸颊。
“托尼,你他|妈是不是疯了!”
“我是疯了。”叶泽森抱住他,仗着块头大体力好牢牢地制住他的手脚,然后如同大狗狗一样凑上来蹭他的嘴唇。
“我喜欢你,只喜欢你,最喜欢你……”
他在亲吻的间隙反复呢喃着,杰瑞被他反常的举止吓呆了,整整三分钟里演员根本毫无反应,这让叶泽森有了得寸进尺的机会。
男人捉住身下人的下颚,同时埋头辗转着加深这个吻,舌头笨拙地刷过下唇,撬开牙关,才刚刚探入了一点,杰瑞总算回过神来,毫不犹豫地咬了他一记。
血腥味在空气里弥漫,叶泽森痛得捂住了嘴。杰瑞趁机挣开他的束缚,剧烈地喘息着,一张脸变得煞白。
“别闹了!你睁开眼睛看清楚,我他|妈不是艾伦!”
他大声强调着,碧绿的眼睛被恼怒的情绪烧得发亮,衬衫在挣扎中掉了几颗扣子,露出大片白|皙的肌肤。
然而叶泽森恍若未闻,他死死地盯着杰瑞,漆黑的瞳孔反射着房间的幽光,明明是阳光帅气的模样,却本能地让人觉得危险。
杰瑞抿着唇,被迫后退了几步。墙角是个反击的好地点,但叶泽森却不肯给他机会,那人抓|住他的肩膀,狠狠地将他抵在墙壁上。
“我喜欢你,杰瑞,为什么是你?为什么是你?”男人委屈地看着他,双瞳如剪水般布满了痛苦,和清醒时的样子简直天差地别。
——天哪,他在叫什么?杰瑞?
演员感到自己的大脑一片空白,他的心跳刹那间飞快如振翅的蜂鸟。所有的力气仿佛凭空消失了,他不再挣扎,任由导演靠过来,死死地、用力地抱住了自己。
那么紧密那么急切的抱法,挤得人胸腔都发痛了。男人把脸埋进他的颈脖处,肌肤相触,他的鼻尖耳畔全是他灼热的呼吸。
黑夜是滋生暧昧的温床,不见光的墙角里他们狂热地亲吻,摩擦愈发剧烈,演员扯住导演的衬衫攀着他宽阔的脊背,两个人的下|身结结实实地撞到一起,杰瑞不幸地发现他们都起了生理反应。
这绝对不是友情,这是狂暴的热情。再多的诡辩也无法否认它,再深的伪装也无法掩埋它。
它实实在在地存在,它如疯草一般蔓延,它肆意攀爬过他们共度的时光,温柔而残酷地缠绕住两个人,剪不断绞不烂,至死方休。
是啊,为什么是你。为什么是你。
杰瑞闭上眼睛,另一个金色的身影快速从他脑海里掠过。玫瑰与誓言,白色的注射器,灰色的铁窗,它们蜂拥着从他心底涌|出,犹如冷水般浇灭了他所有的热情。
——这是不对的,是不会有结果的。一个声音在他耳边警告。他们都是男人,又是公众人物,谁也负担不起彼此的未来。
如果一段感情在萌芽之前就面临了太多的考验,那么它还有开始的必要吗?
杰瑞没有答案。叶泽森大概也不会有。这人一向理智得近乎冷酷,对杰瑞的渴望只是他最隐秘的幻想,如果不是生日宴,如果不是酒精,如果不是杰瑞送他回来,那么他绝不会越雷池一步。
然而命运却偏偏和他们开了个玩笑,由一颗看不见的砝码轻易打破了脆弱的平衡,这份偏离常态的感情便不由自主地朝着失控发展下去……
叶泽森粗暴地扯开对方的衬衫,当他抚摸着那个人暴露在空气里的大片肌肤的时候,杰瑞不住地颤抖着,软|绵绵地跌进他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