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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百六章 他事难卜此事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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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安怀阳与张言外书房里密谋,乾娘与宁娥,儒定三人共坐外间花厅,乾娘如坐针毡,心似油煎,看看宁娥,对方倒是心平气顺,自管自就将面前的粥喝完了,又用了些糕点方才罢手,再看看儒定,一杯接一杯地往喉咙里倒酒,再不肯好好地看上自己一眼,只管自己只空气一般,这乾娘便觉心也冷了,意也丧了,心里烧焦了一样的难受,一股气只赌在胸口,出不得,入不住。

那令儿更是于地下发抖,心里隐约知道,无论上头是谁了头,自己怕都不得善果了。

待安怀阳与张言携手,回到花厅,因是皆已述定,二人脸上皆有笑意,该提醒的已经提醒,该补漏的已经补漏,张言得到了他想要的承诺,心满意足,安怀阳也得到片刻喘息之机,可谓皆大欢喜。

刚入得花厅,张言便被起乾娘脸上的表情吓住,才是得意得心境也瞬间便灰了大半下去,赶紧就上前安抚道:‘丫头,你这是何故?唉,才安老爷已都对我说了,我业已明白,你就是太过小心眼了,一时看走了眼,这也有的,算不得什么大事。小夫小妻的,吵吵闹闹,更不该当个真,谁不是这样过来。你只坏在性子太实,也怪我,你爹我就是这么个脾气,想是遗到你身上了。”

乾娘本已是心如刀绞,张言这番话更好似火上浇油,将她内里的心火都浇了出来,她的错,事情都到这一步了,还说是她的错?

昨夜自己想过千种万种可能,可到底没想到,对面那个女人三言两语,轻轻就将形势化解,更恨底下的那个死奴才,好好的,怎么就把那金佛掉出来了?难道就连老天都要跟自己做对吗?

张言见女儿眼光傻愣愣的,只顾酸个脸发呆,心里又急,口中连道:‘丫头,快别如此,一句两句说错了,也没人怪你,知道你不是故意,也是好意,怕家里失了纲常lun理。安老爷说了,那荣哥媳妇跟定儿本是幼时相识,只不过相识罢了,后来大了,也就各人干各人了,也许见面说上两句,究竟也无妨,你就当了真了,这就说开了,就是小事一桩,你说是不是?”

乾娘不听则已,一听见幼时相识这四个字,是泪也下来,气也爆开,口中立刻怒骂道:“我就知道是这贱人弄鬼幼时相识?大了,就各人干各人?我呸那心里装的事,心里安的人,是说抹就能抹得掉的?贱人你身上那香囊哪里得来?都当我是死人哪你二人私底下装鬼就算了,还要弄我进局里好二爷,你但做出拿香囊来就是为了她吧?自己不得给,就想个法儿过我的手吧?你也算机关算尽了,就为了她?哪里还当我这个正头娘子在啊”话到最后,声泪俱下。

张言见自己劝得不是事,反正将乾娘的气劝上来的,只得退回一边,又用眼睛夹了夹安怀阳,心想,你来吧,你是惯于灭火的。

子规过来时,正听见安怀阳在里面厅上说话,书桐冲她招招手,将她揽至自己身边,又用手指指里间:“二奶奶正发火呢二爷横竖是不理会,大*奶开不得口,张家老爷一说就是错,咱家老爷无法,只好自己来劝了。”

子规惊讶地笑笑,也不说话,只竖起耳朵来听着。

那安怀阳苦口婆心地开口述道:“定儿媳妇儿,论理这话不该我来说,只是定儿这时开不得口,知道你的性子,是说必得要骂,说不得,只有我来开这个口。才你爹说得没错,定儿与荣儿媳妇儿是幼时相识,这没什么,小时候干的营生,长大哪得算数?荣儿媳妇儿自过门我便冷眼看着,是个不错的,管事也得力,不是我这里偏她说话,你就下去拉个下人来问也是一样。你才说的,我只不解。若说他二人当真有事,为何要青天白日地约在那园子里?那天家里摆酒,人来人往只是一日不歇,他二人在那间松桥下说话,就不怕人听了去,见了去?当真是大敢到不怕人闲话倡扬的?不能吧?若说是撞上的,真有鬼,撞上倒该立刻避走,方是怕打眼之意。这白日里,定儿和他嫂子好好那里站着说话,明摆是问心无亏,正大光明的,人来见了,也是说得过去,于已于人无碍,这自是正理。再说香囊,我本不知道什么香囊,你才说出来我才见到,荣儿媳妇儿身上是带着一个,听你话里意思,是定儿带来,经你的手给出去的。这有什么不对?难道这也是错?经你的手方是正理,若他自己私下里给出去,倒真有不是了。若说是受了他的东西就有鬼,这样说来,这里坐的,谁没受过别人东西?难道都是有鬼不成?再者,给个香囊就是有鬼?定儿从杭州回来,年年都给各房捎带东西,这都是我让的,各房喜欢什么,就按样带些什么,难道拣那不喜欢的带一箱子来?”

乾娘听后,立刻就想开口驳回,可惜她不是周宁娥,安老爷的话亦说得滴水不漏,她是一个字也回不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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