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我根本就没看清他怎么出手的。”汲圆苦着个脸。

“很正常，我也没看清。”绯心擦去手心中的冷汗。

“你也没看清？！”曲宁的心中绯心一直是一个没有极限的怪物，如果连这个怪物都没办法看清那个人的出手，那是什么程度的武学？

“走吧，他如果想要咱们的性命也只不过是片刻之间的事情。”绯心将长刀背在身后，当先随着白衣人走去。

“只能期盼那些子们能多坚持几天了。”曲宁感叹。

汲圆想起来山脚下还带着鬼面面具的那些兵士，深深地为他们感到担心。

可是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三人只有灰溜溜地随白衣人一步一步地朝云雾笼罩之中的云台山山走去。

“你明知道我们三个人是朝廷的人，为什么不直接将我们杀掉？”走了一阵，绯心问道。

“首先，我并不喜欢杀人；其次，我对杀死几条朝廷的狗也没有任何兴趣；最后，我觉得你们三个应该和那些甘作鹰犬的人有些不同，所以我想和你们聊一聊。”白衣人走在三人前面，在崎岖的山路上脚步轻盈，根本毫不着力。

见到那人这一手的轻身功夫，三个人都在心中放弃了四散而逃的念头。

“可是我们却依然是朝廷鬼旗营的铁甲卫，在皇城任领侍卫大臣一职。”绯心又。

曲宁用胳膊肘捅了捅绯心，在他看来，绯心这是存心找死的节奏。

“如果真的是那帮吃人不吐骨头的畜生，是不会在祐京城发食物给孩子吃的。对于心中有正道公义的人，我下不去手。”白衣人淡淡地。

“云岚堂真的像是那些猎户所，从来不做危害百姓的恶事吗？”汲圆问道。

“做恶啊，人生在世都会无意做恶，云岚堂在这大行山中，怎么会不做恶呢。即使是锄强扶弱，劫富济贫也不完全是善的吧？”

汲圆没听懂，用求救的眼神看着绯心。

绯心的心中却被白衣人所震撼了——那话中的道理他只听武平师傅讲过。

绯心停住脚步又问，“如果云岚堂真的与世无争，甚至以正道公义行事，那么为什么朝廷会三番五次来清剿你们呢？”

白衣人也停住脚步转过身来，“十年，头一次有人穿着朝廷的官服这样问我。”

汲圆上下打量自己和绯心，声地嘟囔，“没穿官服啊，连盔甲都没穿……”

“笨，那是在比喻，比喻你知道不？”曲宁看不下去了。

“十年前，朝廷一纸诏书就将普天之下所有人手中的刀剑都夺走了。不仅仅连手中的刀剑，就算是心中的刀剑也一一地渐渐夺走了。我们就是那些不想失去心中刀剑的人。恐怕这也是为什么朝廷这么惧怕我们的原因吧。”

白衣人笑了起来，“可是他们又知道什么？在云台山，只要我们还有手上的刀剑，这里的人就是自由的。如果有人想要夺走我们的自由，即使是老弱妇孺也会和他们拼死相斗。”

“就算是十万大军围山又如何？那帮酒囊饭袋根本就无法胜过这些心中有刀剑的自由百姓。”

“我们可以卑微如尘土，不可扭曲如蛆虫。”

白衣人转身依旧朝山走去，他的身形并不伟岸，却给人一种无法触及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