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先生,这是目前唯一能够证明你们拥有这片土地的办法。而且据我所知,那个叫做周尚亲的人已经将周边几个县的土地全都霸占了过来,是要利用云州这里独特的土地来做一笔大生意。现在白先生已经是咱们县推选出来与衙门交涉的代表人了,如果白先生能够带头将自己家的祖屋夺回来,那么周边的乡县也一定会按照白先生的做法这样做的。”汐霞道。
“啊,爹爹,不如我们就按照汐霞先生的去做吧。不仅仅能把咱们的祖屋夺回来,爹爹还没准能成咱苗乡人的大英雄。”白青青毕竟年轻气盛,心中已经被汐霞先生的话燃了。
“可是……”白蓝蓝摸着自己还有些生疼的屁股犹豫地道。
“爹,难道我们就这么放弃了上百代人守护的土地,心甘情愿地让那个恶霸给强占去了吗?”白蓝蓝的女儿白糖突然出声。
看着自己女儿那清澈的眼神,白蓝蓝沉默了下来。
是啊,自己已经窝窝囊囊了几十年,即使是在民风彪悍的苗疆,像白蓝蓝这样脾气秉性好的人也已经不多见了,所以他才会被推选出来与朝廷交涉。
可是如今那县老爷所提的佐证,他是无论如何都拿不出来了。不仅仅他家中的三十多亩药田无法要回来,就连众多乡里乡亲也都没办法交代。
想到这,白蓝蓝狠狠地咬了咬牙根,“好,就按照汐霞先生的,明天我就去乡亲们的家里去看看。”
这天夜里,白蓝蓝轻轻地燃了一袋土烟,依靠在白家村里自己家简陋的土屋子之中闷闷地抽着。
白家的祖屋并不建在白家村中,原因是白家的祖屋正好是在药田的旁边,那里山势陡峭,并不适合建立村落。所以白家祖屋被霸占,被周尚亲从祖屋之中赶出来之后,他们就一直寄宿在这个曾经被当成仓库的简陋土房之中。
刮风下雨,丝毫都遮挡不了。
蓝色的烟气在他的面前盘旋,渐渐地将他的脸庞都埋葬了进去。
“白先生,这么晚了还没睡?”汐霞轻轻地走了过来。
“嗯,睡不着啊。”白蓝蓝将烟袋里面的烟灰磕出去,又重新塞满。
可是他的火棉却已经燃烧没了。
如今家中没有了药田,全家的生计都没了着落,就连平时不怎么注意的事情都要事事过心,精打细算才能过日子。就比如这火棉,往常基本人人手中都会有一个的,可是现在自己这个族长抽烟竟然都没有火棉了。
嗤啦……
汐霞将一根细长的一端红色的木条在硝石上划过,一抹火光就那么的出现了。
不论看过多少次,白蓝蓝还是觉得汐霞先生的这根木条十分的神奇。
汐霞把木条放到白蓝蓝的烟袋上,帮助他把烟袋燃。
“是伤口还在疼吗?”
“不是伤口啊,是心。汐霞先生,没有任何想要贬损您的意思。可是我苗人世世代代地都在这贫瘠的大山里面。这山里面种不得庄稼,也就只能种药材,养些虫。祖辈开荒,孙辈享福。左右也都能凑合着活,根本就比不得汉人的十分之一。可是为什么这么个穷乡僻壤的地方却还是有人来抢夺我们的土地,还有人来强占我家祖屋呢?”白蓝蓝狠狠地吸了一口烟,剧烈地咳嗽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