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在画舫上面,那太监还算老实,只是让我陪他喝酒吟诗聊天谈论一些趣事,他见我老实,便慢慢放松了船上的守卫力度。
在与他聊天时,我慢慢打探东月国的事,那太监一句话,就像晴天霹雳一样雷在我的心间,让我整个人差点跌进水里,原来燕妈妈说的是真的,东月国真的已经有女帝登基了。
可是怎么可能,我明明还在外面,哪里来的女帝?我还想再问,那太监却不肯多说,还拿一种毛骨悚然的眼神瞧我。
第二天,他的狐狸尾巴终于露了出来,他的丑恶嘴脸也暴露无疑,他自己不能人道,又包了我的第一夜,便想用那罪恶的器具来结束我的少女人生。
其实我早非少女,我早在十四岁时,母亲就为了安排了两个夫郎,让我学会掌控男人,只是我体质天生异于常人,只要一月不与男子接近,那女子通道便会自动闭合,也会自动生长一层薄膜出来。
所以每一月之后,我再宠幸夫郎,就得接受重复的撕裂之痛。是以我在东月国时,最少的时候,每二十天也会有一次房事,这样就不会总是让身体受到痛楚了。
只是这次逃亡出来,哪里顾得了许多,在路上就耽误了小一个月时间,所以在燕妈妈找人替我验身时,得出我仍是处子时,我并没有什么惊讶的地方。
我愤力反抗起来,身为至高尊贵的东月国前少帝,已经屈尊降贵的来侍候低贱的男人了,你这死太监居然还要这样羞侮我。
在扭打之中,我抓到一把水果刀,狠狠扎在太监的身上,没几下,他就不动弹了。
我惊恐不已的将手探到他的鼻子下方,竟是已经气绝身亡。
我吓坏了,连忙将双手的鲜血在他衣服上擦了又擦,然后提起裙摆,想要逃出船外,岂料刚走到船头就被侍卫发现,无奈之下,我只能往河里跳了。
我拼命的往前游,那些侍卫纷纷跳下水来,没有发现我的踪影,便立即通报了官府。
天启朝的大人物死在了南梦国,这还得了,连皇帝都被惊动了,发出告示,说是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无数的侍卫沿着河两岸进行地毯式的搜索,带头的正是当初将我吊到城门上,又将我卖到聚香阁的黑脸将军。
他命人用长矛在水中狠狠的扎刺,这样一路搜索过去。
而我很不幸,在河底潜伏的时候,正好被一根长矛扎中了胸口。
情急之下,只得用河泥涂在伤口上,防止那些血水散出去,引起那些侍卫注意。
清晰而撕裂般的痛楚,加上冰冷河水的浸泡,让我整个人逐渐意识不清醒起来,我拼命咬自己的嘴,让自己痛,让自己清醒一点。
我听到河岸的脚步声,吆喝声逐渐远去,又潜了一会,我才慢慢浮出水面,朝着岸边爬去。
被刺中的地方早就鲜水涌过了泥沙,刺骨的疼痛让我想要昏过去,朦胧中,我仿佛看见一张有些熟悉的脸庞,正是那位教我天启话的年轻先生,我燃起一线希望,努力朝着他爬了过去,伸出手,朝着他的方向,“救、救救我!”
眼前逐渐一片黑暗,我失去了意识。
当有痛的意识传来时,我只感觉身体在不停的晃动着,嘴角也有温热的苦涩传来,随即我听见一个女孩急切的声音,“公子,这姑娘一直未醒,药喂不进去呀。大夫说了,只要把药吃下去就能好,如果吃不进药,恐怕会不行的。”
这时候有个温厚磁软的男子声音传来,正是当日教授我天启话的那位年轻先生。
“小烟,你先去后面一辆马车吧,我来喂她。”
那小烟应该是个侍女,答应一声,接着便没了声音,我感觉有人坐在我的身边,虽然我能感觉了,但是不知为何,身体却无法动弹。
“牡丹姑娘,得罪了,为了救你,我冒着极大的风险才将你藏在马车之下带出南梦国,如果让你死在路上,那我可真是得不偿失,所以你一定要活。”他说罢这些话,便没了声息,然后,我感觉到一个喷着灼热气息的唇贴进了我的唇。
我心里一惊,难道这先生竟是个色狼,趁我病痛时,要占我便宜吗?
但不及我细想,就感觉嘴唇被一条软舌撬开,然后一道苦涩的药液被强灌了进来,顺着我的喉间流了下去。
他竟是用嘴在帮我喂药,我顿时明白了,也为自己的小人之心而感觉到羞愧。
在他细心的照料下,很快我醒了过来,这时候我才知道这位救了我的命的公子姓沈,名云亭。
他自称是来自一个叫青菊镇沈家庄的地方,他是家中的次子,他们家族世代以种花卖花为生,这次他出游南梦国,是想引进南梦国的紫薇花,结果没想到发生了这些事。
我不想顶着牡丹这个不光彩的名字,是以我对他说,我姓青,名蔓,我叫青蔓。
他虽然很好奇,怎么会有这么古怪的姓,但也并未问多少,只是十分同情我的遭遇,问我以后该怎么办?
现在这马车是前往天启国的,而且我在路上昏迷了五六天,再过几天就要到青菊镇交界处了。
我在外面举目无亲,人生路不熟的,要何去何从呢?乍然想起外界传闻,我心里十分疑惑,打定主意,一定要回东月国瞧瞧。
沈云亭听说我要去东月国,不由有些吃惊,然而他还是好心的答应了,只是他从未去过,恐怕路不是那么熟悉,而且现在车上的干粮也不多了,他说怕是要先回沈家庄,和家里说一声,准备一番才好。
我有求于他,自然是答应的。
匆匆数日过去,我来到一个漂亮而又纯朴的小镇,这个小镇有个好听的名字叫做青菊,听说以前这里曾以金丝青菊闻名。
沈大哥带着我来到沈家庄,他的母亲迎了出来,一看见他便哭泣不休,说是他一出去就是三四个月没了音讯,家中人答应不已,他大哥沈云枫为了找他,竟是在路上遇到马贼,被杀了。
沈大哥家里有了白事,我自然不好现在开口要走,只得暂时将那想法压下来,以客人的身份待在了沈家。
沈云枫一死,沈云亭便成了家中的长子,要处理的事情真是太多了,他每每忙碌回来,对我也十分抱歉,说是等忙过这一阵子,必然带我前去东月国。
他对我有救命之恩,我哪里会介意这个,看他忙碌的实在辛苦,我除了偶尔为他下厨做点吃食,替他做几件绣品,似乎也帮不上什么忙了,我心里当真愧疚的很。
虽然沈家的人都以为我是沈大哥的女人,但是沈大哥却一直对我彬彬有礼,从不越雷池半步,只是某天晚上,他突然喝的酩酊大醉。
“青蔓,你知道吗?其实我在聚香阁时,曾看过你跳舞,那时候你并未戴着面纱,许多蝴蝶在你身上翩翩起舞,那一刻,我就爱上你了。”
虽然我对沈大哥很感恩,但是说爱却谈不上,他虽偶尔幽默,但时常迂腐古板,不是我喜欢的夫郎类型,我喜欢活泼开朗些的。
他见我不说话,便自己叹气,“我知道你不是一般的女子,我也没有那个资格来肖想你,只是我真的忍不住,我再不说,以后就没机会了。”
我满脸疑惑,十分不解。
他又喝了一口酒道,“我大哥是为了我而死的,是以我要照顾他,还有他未过门的妻子,父亲和母亲大人的意思是,让我代替兄长娶了嫂嫂。但是我不喜欢她,我只喜欢你,青蔓,我只喜欢你,可是我不能对不起我大哥,我必须要娶她,我好矛盾,早知道我就直接和你去东月国,不回来了,那样的话,我们是否会在一起。”
烛光下,我捧着沈云亭那张清俊斯红,此刻却被酒意熏的通红的脸,仿佛被一层光晕缠绕。
沈云亭第二天走的时候,颇为尴尬,发誓说以后再也不喝酒了,省得又闹笑话,我微笑摇头,表示无妨。
接下来几天,他就忙了,听说要娶他大哥先前订下的一门亲事。
整个沈家庄也喜气洋洋的,张灯结彩,十分热闹。
突然有一天,沈家的主母,云亭的母亲居然来到了我居住的小院,她先是说了一番客气话,最后才道出原委,原来是新娘子听到了关于我的传闻,希望男方能处理下。
我听了半晌,终于明白了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