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懒懒了扶了扶云鬓,随即道:“温大将军请起,青兰,赐座。”
等温恒坐了下来,太后随即接过宫人递来的茶,漫不经心道:“温大将军的消息倒真是快,哀家才传唤了秦王妃,你便来了。”
温恒随即一拱手道:“老臣一直想面见太后,为小女胆大妄为自作主张一事向太后娘娘请罪,所以,适才下朝听说太后娘娘回宫,便急忙赶来。让太后娘娘忧心了,都怪微臣教女无方,这才惹得太后娘娘如此辛劳,竟为了小女的事,一大清早便从护国寺赶回。”
太后懒懒点了点头:“还是你这个做父亲的,懂些礼数。”
温恒赔笑道:“自皇上登基这些年来,太后劳心劳力为每年都入护国寺为皇上祈福,为了皇上的身体常日超劳,晚辈们不懂事不知太后辛劳,我们这些老臣,却是看在眼里的。”
太后抿嘴一笑,似乎是被温恒说得高兴了,随即摆了摆手道:“也罢,正如温大将军所说,这些晚辈们不懂事,哀家本也不欲与一群小孩子计较,这点不愉快,也就这么不过去了,不过,这和离一说,古往今来,却从无先河。”
温恒随即急忙起身,躬身道:“怪小女太过胆大妄为,老臣恳请太后卖老臣一个薄面,既然他们二人都有心离之,和离又不符常情,不若就请太后准许秦王休弃小女,一来,于皇家颜面无损,二来,也是小女此番肆意妄为的一个惩罚。”
太后闻言,抬眸看向锦言:“秦王妃觉得此提议如何?”
在知晓了此次和离诸般曲折之后,锦言已经不再抱二人平等和离的想法了,她现在想的,只要是能让她脱离这个婚姻,什么要求,她都答应。故而,她急忙叩首道:“单凭太后娘娘做主。”
这样一来,太后的脸色才有了缓和,看向秦非离道:“秦王觉得呢?”
秦非离微微一笑道:“一切全凭太后做主。”
太后这才点头:“既然如此,哀家便准了。”
一行人谢过太后之后,待出来之时,锦言本想向温恒说谢,温恒却根本理都没理她,而是向秦王行了一礼道:“小女年少,任性,老臣多谢秦王的宽宏大量。”
秦非离微微一笑,扶起他来道:“岳父大人言重了,锦言与非离有恩,这件事也是非离有错在先,不怪她。”
温恒叹了口气,再次谢过,才道:“如此,老臣稍后回府,便派人前来接锦言回府。”
秦非离点了点头。温恒这才深看了锦言一眼,告辞离去。
那一眼太多警告意味,锦言原本到了嘴边的话便卡在喉咙里,眼看着他离开。
休书未下,两人还是得回府一趟,并且,锦言还得一番收拾,虽然她一刻也不想与他多待,但现下却不得不一同回府。
但好在,这是最后一次了。
能得自由,锦言心里说不出的轻松,即便是在这深宫之内,看向天边的浮云也觉得欢喜无比。
秦非离已经走在了前头,锦言随即跟了上去。两个人一路都无话,他在前,她在后,隔了足足有三米的距离,直到,出了宫门。
秦轩还在宫门外等着,看到他们出来,急忙上前来,躬身唤了一声“王爷”,秦非离点了点头。两人一同走到马车旁边,秦非离直接掀开帘子上了马车,锦言随即紧跟其后,也坐进了马车里。
两人的距离一下子便拉近了,秦非离也的眸光依旧极淡,看向她时平静无波,锦言觉得有些奇怪,他之前千万般不同意和离,每次看她都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可是今日,为何现下已无旁人,他的表情却依旧是这般,并没有对她有任何的厉言厉色,反倒看她时,似乎情绪没有任何起伏。
锦言一时,不免有些想不通了。
她琢磨了一路,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直到两人下了马车,回到了秦王府。
秦非离淡淡的看着她道:“与我一起来书房吧,我写休书给你。”
平静无波的语气,同样是没有丝毫起伏。
锦言讶然了半响,回神时,秦非离已经入了府。
她急忙快步跟了上去,一路跟着他来到了书房。
他果然是说话算话,毫不含糊的写下一封休书给她,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盖上了宝玺,这样的他,让锦言更加看不懂了。
他递出休书的时候,锦言还在发怔,他随即微微一笑道:“怎么?先前不是还想尽心思的要休书么?后悔了?”
“开玩笑。”锦言回过神来,生怕他反悔似的,急忙接过休书打开。
他的字迹一如既往,沉稳有力,休书两个字,极为醒目,锦言细细看了一遍,上头的理由,是七出中的无子,除此之外,并没有别的罪行,这不由得又让锦言诧异了一把,到底还是忍不住的,看着他道:“之前不是一直不肯答应么?为何今日变化竟这么突然?”
秦非离随即抬头看向她。他停顿呃时间有些长,眸光虽无变化,却看得锦言到底是有些不知所以然来。
半响,他笑了笑道:“强扭的瓜不甜。”
这样释然的语气和姿态,确实变化得太大了些,锦言眨了眨眼睛:“我爹是你叫来的吧?”
秦非离抬头看她,挑了挑眉道:“你觉得我这么好心?”
锦言看着他脸上的表情:“虽然我也觉得你没这么好心,却只觉,应该是你。”
秦非离笑了一笑:“是不是,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现在终于离开了我,从此以后,恢复自由了。”
锦言随即看向手中的休书,眉目重新露出一抹释然之色,她随即一笑,扬了扬休书道:“谢谢,虽然你之前做了很多让人讨厌的事,但夫妻一场,我还是很感谢你能写下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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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得偿所愿了吧?抗议了那么久,虐我那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