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欢啼笑皆非:王娴之真会打蛇随棍上,抓住了一个能脱身的机会,这么个冷场子干脆也不管了,估计是想着到了一旁,先把永嘉哄好再说。
可是还没等她笑出声来,那个叫云夕的姑娘又冲着她翻了个白眼,明明白白的一脸嫌弃:“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破落户就配和破落户玩。”说罢还上下打量了一番阿欢,撇了撇嘴。
这下子,其他的姑娘连大气都不敢出了!
阿欢没想到自己好心好意,反倒被一个比她小的女孩儿骂了。纵使她再好的修养,这个时候也笑不出来了。这姑娘也不知是家中惯坏了,还是天生就这么张狂,见自己同永嘉没有穿金戴银就是破落户了?真真气人!
王娴之见云夕不说话则已,一说话就连着得罪了两个在场身份最尊贵的姑娘,心中不由得埋怨母亲:怎得给自己招了这么个灾星来!她是不知道自己讽刺的究竟是何人,那两个人自己平时都不敢得罪,她一个外放官员的女儿也配?!
云夕尚不知道自己已经招祸了,在看到不远处走来一个衣着鲜妍的姑娘,头上带着一副红宝石赤金头面,打扮得贵气逼人,立时夸赞道:“这个姐姐我就很是喜欢嘛。”
……王娴之只希望她别说话了!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权玉珑。她是骠骑将军的小女儿,素来喜欢打扮得耀眼夺目,在听到一个陌生的女小姑娘说喜欢自己时,还笑着接了一句话:“这是谁家的玉人儿呀。”
这个姐姐果然好眼光!云夕骄傲地挺了挺小胸脯:“家父原是浙江左布政使,现在户部入职侍郎。”
户部侍郎?一个三品的官员在地方上可能是人人吹捧的大官,可是在京城能算得了什么?旁边宁远侯之女苏徽已经明显地露出了轻蔑的神情。
权玉珑还未来得及说话,就听到旁边阿欢轻笑出声:“哦,原来是廖侍郎家的小女儿呀。”她来得晚,并未听到王娴之介绍云夕时的话。她知道她姓廖还是由于前世,户部廖侍郎亏空国库一事知晓的。
廖云夕还以为她是怕了,愈发张狂:“怎么,你俩长见识了吧?”
阿欢听到这里,明白这姑娘着实是蠢到家了。在场那么多姑娘见证了她的一言一行,这个姑娘在京城名声彻彻底底被她自己糟蹋了,想来日后应该不会再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了。她叹息着摇了摇头,也不打算说什么,正举步待走,却不妨被权玉珑一把拉住。
权玉珑听到这儿已经大差不差明白了事情的经过,她知道永嘉因着经常外出,为保安全,是以在打扮一事上尽力低调;阿欢就更不用说了,一向是以简约清新为准的,没想到被这么没眼力见儿的姑娘给嘲笑了!永嘉在人前素来端庄可亲,并不以权势压人;阿欢就更不用说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性子,除了春日宴上那一次,还真没见到她同谁发生过口角。
她眼珠一转,一拍巴掌,咯咯笑了起来:“真真是长见识了呢!”她碰了碰脸色阴得能滴水的永嘉公主,“公主,这姑娘家中显赫的很呢,您要怎么赏她?”
永嘉淡淡道:“廖姑娘家中富贵,本宫这样的破落户要是赏她东西,岂不是瞧不起人么?”
她俩一唱一和下来,廖云夕已经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如果说在权玉珑说话的时候,她还不知道公主是谁,可是在听到永嘉接话的那一刹那,她已经彻底吓住了!
“阿欢,大长公主近日可好?国公爷近日可好?郡主近日可好?”
阿欢看了一眼权玉珑,知道她有心为自己出头,无奈地笑了笑:“长辈们一切都好。”
——廖云夕如果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得罪了什么人,那真的笨到家了!不过即便知道也晚了。永嘉公主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声音轻蔑:“廖侍郎近日如京,想来尚无建树,本宫改日在父皇面前夸上几句,想来定能助廖侍郎一臂之力。”
夸上几句?廖云夕年纪再小,也知道这些定不是什么好话!可是她方才话已经说出口了,一时间又羞又恼,一跺脚,居然放声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