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祈!”
柳妙儿循声望去,看到的就是那个曾经被她误以为断袖的男人,此时正含着笑站在路边,一身带着西陲特色的便装,穿在向来粗犷豪迈的赢祈身上,倒十分妥当。
“如此,还真是劳烦赢祈将军了!既然看到我们回来,不准备好生招待一番。”经过这一次大漠之行,柳妙儿对于往事渐渐地看开了。她终究还是一个念旧而传统的女子,曾经的一切与其说是忘了,还不如说,早已放下了。
往日的事,没有谁对谁错,只是立场不同,行为不同罢了!
所以见到赢祈,柳妙儿十分高兴,毕竟赢祈对她也算不错,那些日子住在他家里蹭吃蹭喝,他也没亏待她。
“哈哈,当初就觉的妙儿你是个神奇的女子,如今一看,果然名不虚传!既然是你回来了,我自然好生招待,随我来吧!”
说完,赢祈跳上了马车,示意竹心按照自己的指引前进。马车在罗城的街道上驶过,览尽了这罗城的异域风情。马车内赢祈坐在元邵的旁边,他看也不看元邵,只是将眼神在柳妙儿身上流转一圈之后,落到了月璟的脸上。
那张和元邵小时候几乎一样的容颜让赢祈微微发愣,而更让他惊讶的是,元邵,秦冥寒,还有柳妙儿的儿子,分明都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人,为何在所有人第一眼看到他们的时候,并未觉的他们相似。
而他这个元邵多年的好友,也是在发生那场大火后,才意识到,秦冥寒与元邵的面容,竟然如此相似!只是两个人气质不同,气场不一样,让人们没有精力关注他们的面貌,注意的只是他们的身份和气势。
更何况,众目睽睽之下,谁胆敢仔细的盯着王爷和太子瞧呢!
只是元邵和秦冥寒是手握重权的人,那元璟却只是个孩子,一个孩子居然也能够让人不敢随意打量,也不愧为一种本事。
“妙儿你,倒是叫出来一个好儿子!你叫元璟,是吗?我听说大家都叫你小少爷,那么我也这样叫了!小少爷,在下赢祈,原意和你交个朋友,你看如何?”
赢祈坐在月璟的对面,就那么豪爽的伸出手来,月璟瞧了一眼柳妙儿,见她微微眨眼,就露出一痞气的笑容来,深处小手,握住了赢祈的手,笑道:“赢祈将军乃是继海将军之后的又一个战场传奇,能认识你,是月璟的福分!从今日起,我们可就是朋友了!”
月璟哈哈一笑,眸子金灿灿的,看起来纯良无害。只是略微加重语气的“月璟”两个字,让元邵和赢祈都有些尴尬。
“怎么!你还没有抱的美人归?”
赢祈微笑着和月璟握了手,退到元邵旁边轻声询问。
“这与你无关!”元邵冷冷一句,让赢祈没法儿再问下去,倒是看到柳妙儿越发精致的美丽容颜,回想起当初刚走没多久,就听说汝南王妃被大火烧死的事的时候,那种发自内心的悲凉。
他在想,他是喜欢柳妙儿的,因为惜花,所以看到她和元邵一起回来,心中也十分欢喜。
对于永远没有可能与自己在一起的女人,一个男人能做的,只有看着她幸福,就好了!
这是赢祈的期盼,这种深深祝福,柳妙儿明白,而元邵,也明白。倒是坐在他对面的月璟看着他,想到了那天晚上,赢祈离开时的背影。
这个世界,同病相怜的人,还真不少!
罗城并不算大,马车行驶了一会儿,就到了罗城的将军府。赢祈的府邸素来不喜欢那些附庸风雅的东西,所以一下车便是一种随意而野性的感觉。大门口摆着两尊青铜兽,青面獠牙十分可怖,赢祈说这是大夏军队的图腾兽,因为战争从没有正义邪恶,有的只是胜负。而上了战场的人,不管是谁,都是嗜血的修罗。
手中沾满无数的鲜血,是一个将士的荣誉,也是一个将士的罪恶。
但是即便是这样,赢祈带着几个人进府的时候,依旧说,他喜欢战场!如此直来直往的人,自然不喜欢废话,等柳妙儿几人洗去仆仆风尘之后,他就开诚布公的提问了:“妙儿,你到底,要去哪里?”
这是一个当前摆在几个人面前最棘手却不得不解决的问题。
这样的问题,让月璟和元邵屏息凝神,让柳妙儿原本笑盈盈的水眸,顿时黯淡了下来。
她也想知道,自己该去哪儿,原本她可以回到墨城之后再回到秦城,可现在问题的关键不在于去哪儿,而在于,她要不要,回到汝南王府,那个让她曾经伤心欲绝不得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地方。
一路行来,元邵对她的好,她看在眼里,那种极力讨好赎罪的人,似乎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清冷王爷,可女人是个很奇怪的生物,被伤害过就会在心中留下伤痕,留下恐惧。更何况不能不考虑月璟的心情,所以她对于回到秦城还有些犹豫不决,可同时,她也不希望自己伤了元邵一片悔过的心。
她以为可以拖延一阵子,但是现在,赢祈发问了,可就真的,不能再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