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鸿章怎么想是李鸿章的事情,北洋一败再败,水师几近全军覆没,举国震怒,不处置怕是说不过去!”翁同龢没有搭谭钟麟地话,而是接着孙毓汶,他也不想就这么凭空竖谭钟麟这个敌人,两人过去的交情都是虚的,最要紧的便是谭钟麟地两广总督身份可是让他顾忌的很。
“北洋水师虽然几近全军覆没,可是日本人也同样不好过,他们地海军经过牙山、南大洋、东大洋三次大战,主力战舰也都几近覆没。北洋水师丁提督殉国,但是指挥日本海军的倭人将领早在南大洋之战的时候便被北洋水师所击杀……臣虽是文臣不懂军事,可北洋水师上下竭力而战,日本海军也是几乎荡然无存,可以说北洋水师和倭人在海山是拼了个两败俱伤,想想日本以举国之力,五成以上的财政十年苦心办海军,而户部除了不给北洋拨银子继续购买新舰也就罢了,连炮弹都是两个月前紧急从洋人那里买的……翁大人,严惩李鸿章一人恐怕不合适?!”谭钟麟淡淡的说道。
“谭钟麟,照你这么一说,李鸿章是有些委屈了?”慈禧太后说道。
“现在朝鲜局势虽然不好,但是也没有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海上李鸿章的北洋水师可以说是和倭人两败俱伤……李鸿章有错,但是错不在北洋水师!现在局势之所以这么糟糕,全是叶志超弃平壤而逃所造成的,可是朝鲜也未必就这么落到日本人手中,左宝贵还在汉城坚守呐!臣以为李鸿章应该负荐人不当之责,朝廷严惩的人应该是叶志超而非李鸿章,对李鸿章应该做一警示则可!”
翁同龢听后脸色巨变,他没有想到谭钟麟在这个时候居然倒戈一击彻底站到了李鸿章的一边,照谭钟麟这么一说,李鸿章的罪责岂不是全部被抹了?日军进逼九连城危及盛京,严惩一个叶志超就算完了?!不过他怎么也闹不明白,自己身在军机处都闹不明白日本人的舰队损失有多大,他谭钟麟怎么就这么肯定日本和北洋水师是两败俱伤?!
“世叔,这些
产都是父亲嘱咐必须在江浙采办,那里才算得上是正同龢不知如何,在这个时候脑海中居然浮现出了一个年轻人的形象。
“该死!谭组安!竟然是这个小混蛋……”翁同龢心中暗骂道,谭钟麟为官数十年,翁同龢对他来说不敢说是了如指掌,但是谭钟麟袖子里面有几个人才他是知道的。谭钟麟一直都是中规中矩,连洋务都没有涉及,更不要说对海军清楚了。唯一的变数就在他那个三公子。居然能够说动谭钟麟办洋务实业,据说还去了北洋当李鸿章的幕府——谭钟麟所说地中日两败俱伤绝对是那个小子教地!
由于事出紧急,大清的这些高官们只是知道北洋水师惨败而归。却忘记“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这句老话,北洋水师都成了这样,那日本人那边该会是个什么样子?到底被北洋水师打沉了几艘战舰,沉的战舰是不是主力战舰?这中间可是有大文章,而谭钟麟也是依据这点来回护李鸿章,不能让翁同龢一句北洋水师几近全军覆没来把慈禧太后忽悠了。只有转移叶志超地战败视线,才能够暂时保住李鸿章。
“你们这里有没有懂军事的,尤其是对北洋水师和日本海军都比较清楚的人,这北洋水师败了,到底败到什么程度?日本人胜了,这电报上也说日本人沉了几艘船,到底是重要还是不重要?若是两国海军再打一仗,北洋水师还有没有这个能力?!”慈禧太后问道。
慈禧太后虽然注重个人享受。为此可以挪用国家军费也在所不惜,但是她最恨有人糊弄她。李鸿章的电报中并没有提到北洋水师战败的字眼,只是报出了双方的损失,下面地大臣在接到电报后。一看双方沉船数量的对比,直接就炸窝了。光顾着喊“北洋水师大败”,到底双方损失有多重,对于两国战况有什么影响,这些都必须要搞清楚。
慈禧一发话之后,底下的朝臣们都是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肯站出来——他们只知道北洋水师的大铁甲舰,但是日本人也有铁甲舰啊,这铁甲舰之间还应该有个高下优劣之分?但是这些东西可不是他们来摆弄明白的,就算军机处的军机大臣们也是如此。
“谭钟麟!你来说说,刚才你不是说得头头是道么?把北洋水师的战绩给我讲明白,你们这些军机大臣,居然连北洋水师都说不清楚,还要地方督抚来说……嗨!”慈禧太后叹了口气。。
谭钟麟听后眉头一皱,心中真是暗暗叫苦:“他们军机处的人都说不清楚,难道我就说得清楚?!苦也!”
谭钟麟也非常光棍,直接回答道:“回圣母皇太后:老臣也是说不清楚地,只是来西暖阁的时候找了在中书科当舍人的三儿子,才弄明白一些其中的关节。小儿在北洋幕府中曾经待过几个月,对水师和日本海军多少熟悉一些,若是太后……”
慈禧太后听后眉头舒展了一些说道:“你地三儿子不是写《劝学篇》的谭延闿么?怎么他也在禁中?”
“正是,上个月入中书科做个中书舍人……”
“那正好,传懿旨让谭延闿到这里来!”
谭延闿很快便被传进西暖阁,前生地时候他也曾来过故宫,不过却没有到过西暖阁,一进门就看到厅里面跪着这么多的高品级大臣,把他也给吓了一跳。刚才见到传话的小太监的时候,谭延闿一张五十两银票轻松的从小太监的嘴里面掏出了自己想要知道的东西,所以见到这么多大臣都跪在这里,干脆也不上前,直接在门口跪下行礼。
慈禧太后一看是个身着七品官服的年轻人,加上她要听的事情相对比较重要,见谭延闿跪得这么远便挥手说道:“赏跪垫,到前面来!”
谭延闿听后也不磨蹭,径直在一堆红顶子间来到前排,在小太监准备的跪垫上跪下重新行礼:“谢圣母皇太后、圣上恩典!”
慈禧太后听后点点头,说道:“年纪轻轻能够如此有为,这也是大清的福气,你先前写的《劝学篇》非常不错,现在哀家要问问你,李鸿章来的电报你给我们说说,到底北洋水师和日本舰队这场海战打到了什么程度?!”
“谢太后夸奖,微臣也是借着太后的福气才写出《劝学篇》,微臣就是在太后为家父题写的九个福字的荷花池老宅写出的《劝学篇》……李中堂的电报微臣还没有见过原稿,还请太后赐下,微臣也好解释的更有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