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之爱,不过是过眼云烟,来得快,去得也快,什么也抓不住,即使她凭借着这张酷似皓阳夫人的脸,但她毕竟不是真的皓阳啊,又怎么可以傻傻地以为皇帝会真的无条件地宠爱她一辈子?
接下来的时辰无疑是难熬的,太子妃云依满脸憔悴地卧在床上,看着皇帝皇后到来,不知是激动还是感动,竟然泪流满面。庄宁站在人群后默默地看着,突然就有一丝了悟。
这个年纪小小的太子妃,总给人以单纯隐忍的形象,因为如此,她才备受皇帝皇后的怜爱,正是因为知道宇文玦的性子,不就是连她庄宁都同情过她吗?可是现在瞧瞧,人家一病皇帝和皇后都亲自来看望,皇帝还斥责了太子几句,说到底,这个太子妃还是受尽宠爱,至少在皇帝的眼中,云依的利用价值或者背后的家族一定不可小觑,至于她这病是真是假,她是否像表面那样看来毫无心机,都不重要了……
而她庄宁呢,没有过硬的靠山,没有强大的家族作为支撑,仅仅靠着皇帝对另一个女人求而不得的心思便以为自己稳居后宫,真是太天真了,她……到底拿什么在和别人斗?她那点小聪明终究抵不过皇帝的一句话,因为从太子宫出来之后,皇帝瞥了她一眼,便下令让她好好呆在芙蕖宫修养身子,哪里都不许去。
说白了,就是软禁,她庄宁这才进宫几天,便要成为皇帝的禁脔了吗?
……
整整三天,自皇帝下令禁足以来,庄宁再没出过屋子一步,连外面常开的芙蕖都无法再吸引她的目光,东西照吃,觉照睡,但她沉默了许多,不再和丫鬟们说说笑笑。
笔墨依旧在芙蕖宫,庄宁没有赶她走的意思,她却知趣地不再出现在她的面前。这天,纸砚端了燕窝来给她吃,庄宁久久盯着她却没有动,纸砚被她看得发怵,呐呐:“主子,燕窝对身子好,您用些。”
庄宁诡异一笑,轻声道:“纸砚,你又是哪个宫,谁派来的细作?”
纸砚吓得小脸一白,扑通一声跪了下来,顿时哭得梨花带雨:“主子,奴婢不是细作,奴婢以前是在御膳房干活的,后来高公公看着奴婢踏实勤快,又会做饭,才将奴婢调来服侍主子的,主子您一定要相信奴婢啊!”
看着她这副可怜的模样,庄宁不置可否,接过燕窝就喝了起来。相信?她现在连自己都不相信了,还能相信谁?
命运总是可笑的,玩弄着她的人生,而她自己还像一个小丑一样玩得乐此不疲!看来,她必须要快点行动了,权利,地位,只有达到一定的高度,她才可以培养自己的亲信,让皇帝也轻易动不了她!
她再也不要像现在这样,因为别人的一句话就被困在这座牢笼,是她太傻,别人一对她好她就当了真,以前在谦王府得到的教训还不够吗?
喝了两口燕窝,庄宁突然将整个碗摔了出去,碗碎成片,她蹲下身来,选了最尖利的一块,狠狠地刺向自己嫩白的手臂,今日的教训,她要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