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风雷剑眉紧凝,问道:“可否告知赵元帅现在何处?”
萧升道:“受东海龙王敖广之邀,今早就前去水晶宫赴宴了!”
若是别处,厉风雷或许还考虑一下对方所说是真是假,但是水晶宫对于他来说并不陌生,况且与龙王敖广还有数面之交,若赵公明在那里,对于他来说倒是一件好事。机不可失,厉风雷当即离开财神殿,星夜向东海赶去。
水晶宫戒备森严,平日的祥和宁静一扫尽,取而代之的是肃静紧张的气氛。偌大的一个水晶宫正殿里,只有三人在饮酒——这三人便是龙王敖广、分水将军申公豹和玄坛真君赵公明。
酒桌之上,觥筹交错,三个脑袋窃窃私语,这情形倒不似在饮酒,而像在开一个秘密会议——什么秘密会议?非为别人,乃是为蛟魔王覆海从天庭逃脱一事。
虽然覆海昨日并未露出敌意,但是敖广仍然是彻夜未眠,唯恐有一日那魔头找他秋后算账。第二天一早他便急忙通知赵公明与申公豹,前来商讨对策。
这时,龟丞相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在敖广身边耳语了一番。敖广脸色微微一变,轻声问道:“赵元帅,你可认识鬼谷厉风雷?”
赵公明一捋胡须,摇头道:“厉风雷是何方神圣,本帅还当真没听说过。”
申公豹也跟着摇头,表示对此人闻所未闻。
敖广低声道:“这可奇了,那厉风雷不过一凡间修士,老龙与他曾有过数面之缘,然而今日他却不是前来拜见本王,而是来找你赵元帅,不知元帅见还是不见?”
赵公明捋着胡须笑道:“见或不见,他已经在这里了。既来之,则安之,还是请他进来!”
龟丞相当即会意,屁颠屁颠地去引厉风雷来见。
少顷,围着桌子喝酒的人就变成了四个。酒过三巡之后,龙王带着微微的醉意对厉风雷道:“听说阁下来我这水晶宫,是为求见赵元帅?”
厉风雷也不藏着掖着,爽朗笑道:“正是,今日得见赵元帅真容,三生有幸!”
赵公明心中颇为得意,笑道:“阁下究竟有何事相商,但讲无妨!”
厉风雷见对方如此爽快,便开门见山道:“在下欲借赵元帅的落宝金钱一用……”
赵公明一听此话,脸色微微一变,半晌无语。
旁边申公豹笑道:“这位道友,你有所不知,这落宝金钱乃赵元帅贴身法宝,元帅爱惜如同自身性命一般……”
厉风雷见赵公明现有为难之色,又听申公豹言此宝之珍贵,便将实情讲了出来:“实不相瞒,在下是受燃灯道人之托,前来相借落宝金钱,以助其从蛟魔王覆海手中夺回定海珠。”
“什么?!”敖广与申公豹均是一惊,站起身来。
赵公明更是拍案而起,怒道:“阁下原来是燃灯门下,若是别人,尚有半分借的道理。但是燃灯门人来借,那便是万般不能!”
厉风雷虽然对赵公明与燃灯之间的芥蒂有所了解,但是也万万没想到,刚一开口便惹得赵公明勃然大怒,只好解释道:“元帅误会了,在下与燃灯并无半点干系,之所以助他夺定海珠,乃是为完成友人之托。”
“哼!”赵公明仍是怒气未平,大袖一甩背过身去道:“吾平生所恨者,唯燃灯与陆压二贼,今吾虽登神位,余恨难消!今日若不看在龙王面上,定然乱鞭将你打出门外。你赶紧走,借宝之事,休要再提!”…。
敖广见赵公明怒火冲顶,便将厉风雷拉至一边,轻声道:“阁下暂且到客房休息片刻,容老龙对元帅劝慰一番。”
厉风雷见赵公明如此顽固,气得咬牙切齿,强忍着一肚子委屈和无奈,只好暂且告退。
申公豹见赵公明怒不可遏,也来劝慰道:“赵师兄息怒,燃灯今遭此厄,乃是因果报应,此人昔日加害于吾等,今日吾等自然该袖手旁观。可是那蛟魔王覆海,他手中若有定海珠,那便是如虎添翼,迟早是个祸患。”
敖广就坡下驴,也道:“申将军所言不无道理,三百年前我们协力将其镇压,难免他不嫉恨在心。赵元帅手中有落宝金钱,他自然不敢怎样,可是老龙和申将军难免旦夕遭其毒手。”
赵公明“哎呀”一声,喟然长叹:“两位道兄,非我不顾及两位,可是……你们也知知道,燃灯是本帅不共戴天的对头,岂有甘愿将手中珍宝借与他用的道理?再者,燃灯此人表面道貌岸然,实则巧取豪夺之性,倘若我真将宝贝借给了他,只怕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了!”
敖广与申公豹再三相劝,然而见赵公明意志坚如泰山,遂知此事不可操之过急,便不复多劝,只好不欢而散。
厉风雷在客房里踱来踱去,丝毫不能平静,焦急地等待着敖广的消息。
“咯吱”一声,门开了,敖广来了。厉风雷赶紧上前问道:“赵公明是否同意借宝?”
敖广无奈地摇了摇头道:“赵元帅与那燃灯道人仇怨极深,再加他性格刚烈,我等苦口婆心相劝,他全然听不进去分毫。”
听了此话,厉风雷心中拔凉拔凉的,他终于明白,很多事情远远不是想象的那么简单。所谓的一笑泯恩仇,或许只是人们聊以自慰的传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