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风雷顿觉五雷轰顶,惊骇无比,痛若肝胆俱裂。然而待他定睛再细一看,却哪里有什么尸身,分明是断成两截的一件大红披风!
他立刻由悲转喜,暗叹《八九玄功》之妙:“原来这定身符毕竟不能定住沐雨的元神,他早已金蝉脱壳而走了!”念及此处,忽又转喜为忧:“看来他早已遁走多时,并且还带着定海珠和落宝金钱,必然是回水晶宫向敖广兴师问罪去了,这可如何是好?”
赵公明显然杀红了眼睛,又要拿金蛟剪来剪燃灯道人。
燃灯已然觉察,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他先是头顶一道仙光将大鹏收起,随即又化清风而去——整个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这等神速,比兔子的爹有过之而无不及。
赵公明见走了燃灯,颇为恼火叫嚣道:“可惜走了燃灯老贼,既然如此,本帅就一把火烧了他的老巢!”他一声暴喝,泥丸宫处喷三昧真火,接着又吹了一阵神风。
风助火势,火借风威,顿时灵鹫山上下一片火海。
厉风雷掐定辟火诀,现出背后无影光翼,一飞冲天,却发现头顶居然有一片瑞气祥云,足足有几亩地之大:燃灯道人正在彩云之上安然端坐,头顶光晕正明,大鹏隐于其中,全然无事一般,彷佛脚底下烧不是他家一样。
燃灯左右还安坐着文殊、普贤两位金仙,也是气定神闲,恍若视而不见。
厉风雷登上云团,火急火燎地道:“燃灯老师,你洞府眼看被烧成一片焦土,你怎么还能安心在此端坐?”
燃灯微微睁开双眼,向下一指,笑道:“道友莫急,你且看下面灵鹫山。”
厉风雷顺着燃灯的手指望去,赫然发现整座灵鹫峰居然如同行人追月一般,随着顶上的这片祥云一路向西飘移。
惊诧之余,已不知过了几时,忽闻前方梵音阵阵,仙乐渺渺,霞彩祥云,宝焰金光,七宝妙林若隐若现,八德金池溢彩流光。
一金身道人,身高丈六,端坐于九品莲台,赫然显于流光溢彩之中,正是西方教主接引道人,一旁立着白莲童子,左右却伴着慈航、渡厄两位仙人,身后又立有长耳定光仙和毗卢仙。
燃灯道人和文殊、普贤均肃然起身,向西方恭行稽首之礼:“西方教主,贫道有礼了!”
接引道人满面慈光,笑道:“各位道友不必拘礼,现灵鹫山已落我西方极乐世界,何不落下云头,下去一观?”
厉风雷这才随着众人的目光往下一望,赫然发现偌大的一座灵鹫山已然坐落于霞光瑞气之中。
接引道人一指毫光,显出一朵青莲,散成莲瓣向灵鹫峰徐徐飘落,遇熊熊烈火,“噗噗”反化成无数水点洒落下去,灵鹫山上的一片火海顷刻之间退去。
赵公明见大火忽然熄灭,便知其中必有蹊跷,抬头见是西方接引道人,先是一惊,紧接着问道:“西方教主不染红尘,如今怎么却也管我东方的是非?”
西方教主笑而不答,早有身旁长而定光仙和毗卢仙齐指大喝道:“赵公明好大的胆子,身处我西方世界,居然还敢如此无礼!”
赵公明一见二人,咬牙切齿骂道:“灵鹫山本属我东方之地,你这等临阵叛逃之徒,居然在此颠倒黑白!我当代师尊执行家法,清理门户!”当即抡起金鞭来取两人。…。
厉风雷亲眼所见灵鹫山确实已漂落西方世界,他见赵公明又生嗔怒,便飞身挥刀架住金鞭,劝道:“赵元帅,他们所言不虚,灵鹫山的确已属西土!”
赵公明一见厉风雷,落宝金钱被骗之事立时又浮现眼前,心中更是火起,骂道:“小贼,居然也信口雌黄,欺瞒本帅,今日饶你不得!”金鞭虚晃一招,后撤几步,扬手一道金光将金蛟剪祭起,如同两条蛟龙,闪电般地袭来,大有将厉风雷一截两断之势。
赵公明出手如电,厉风雷想要躲避,却已然不及,他见识过此宝的厉害,只好大呼一声:“吾命休矣!”
燃灯以及众人皆手足无措,唯有接引道人不急不缓,口吐一朵莲花于厉风雷头顶,将金蛟剪托住,哪里还能下得来?接着又是大袖一甩,一道金光将金蛟剪吸在手中,交予燃灯道人,笑道:“道友那定海珠关乎西方气运,不可再沾染红尘!你可令大鹏护法持金蛟剪前往东海,拦住那龙沐雨,以剪换珠,务必将海珠换回!”
燃灯叹道:“教主不出西方,却早已知天下之事!只是若是那位小道友不肯换宝,反以定海珠来打大鹏护法,该当如何?”
接引道人当即道:“无妨!”遂令白莲童子将青莲宝色旗取出,交予燃灯。接着又道:“可持此旗前往,可挡定海珠!换回宝珠即刻返回灵鹫山,切勿妄自多生事端!”大鹏接过两件宝物,金翅一闪,便到了九万里之外。
赵公明见金蛟剪被接引道人没收,气得三尸虫暴跳,对接引道:“枉你为一教之主,与世无争,今日怎可巧取豪夺他人之宝?今日如若归还,还自罢了,否则我便要奏请玉帝,定不善罢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