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老相传,在风舞大陆的边缘,有一片辽阔无边的月光森林。这森林非常大,以致从来没人到过森林的另一边,更没人知道森林的另一边到底是什么,而且,森林中猛兽横行,瘴气弥漫,所以,森林附近,方圆百里,了无人迹,别说是人家,就是好酒好斗的游侠豪客都很少踏足此地。
可是,就在这森林之中,有一日,却突然冲出了成千上万的猛兽,这些猛兽品类繁多,大的如山,小的如斗,彪悍凶猛之极,它们一出森林,就向人间席卷而去。而在猛兽的后面,走出了一群人,这群人自称是寒月一族,他们借着猛兽的力量,攻城拔寨,所向披靡。
当时,风舞大陆上有三个国家,它们是峰岳帝国、雨落王朝和绵水部落,本来它们互相牵制,互相争斗,但因为寒月一族的出现,三个国家联起手来,组织军队,共同反击,不过,人类的力量在疯狂的猛兽面前,还是有些弱小,更何况,这些猛兽好像无穷无尽一般,也不知寒月一族用了什么办法,仿佛把月光森林中所有的猛兽都驱赶了出来。
很快地,紧靠月光森林的大部分地方,迅速淹没在了猛兽的咆哮声中。奇怪的是,这些猛兽好像极有理智,攻破了城池之后,并不杀戮一人,如同纪律严明的军队,秋毫无犯,它们的目的放佛只有征服和吞没。
猛兽的侵袭还是引起了人们的猛烈反抗,特别是三个国家的剑士和法师,他们自动聚集起来,协同三国的军队,在百花谷与猛兽们展开了一场史无前例的激烈交锋。
交锋的结果是,剑士和法师损失惨重,但猛兽也被遏制在了百花谷,不能前进一步。如此僵持了几个月,一个被剑士们尊为剑神的奇人出现,他用漫天剑雨重创了猛兽,一举扭转了形势,更有一个全身紫衣的法师,用不可思议的法术,把满地草木化为数万神兵,硬生生地阻住了猛兽的反扑,反而把它们打得节节败退,一直退到了月光森林之前。
月光森林的前面有一个广阔幽深的山谷,叫做落云谷,寒月一族和猛兽们退到此处,眼见再无可退之处,派人约见了剑神和紫衣法师。虽然众人竭力相劝,两人还是独自前往。三个时辰后,两人安然出谷,大笑几声,竟然飘然离去。没人知道寒月一族和他们谈了什么,也没人知道,他们为什么要离开。
他们离开之后,剑士、法师和三国的军队依然猛攻落云谷,不过,任凭他们怎么攻击,寒月一族借助山谷的险要地势,都能轻松防住。三国军队长期征战,早已消耗不起,既然攻不下落云谷,他们也就率先离去,剑士和法师们虽然又坚持了数月,但对落云谷的防御却始终束手无策,而且,寒月一族也没有再出谷的迹象,他们最后也终于放弃,各自离开。
虽然没有攻下落云谷,但剑士和法师们的强大战力和侠义风范,还是让世人诸多敬仰,虽然在此之前,并没有多少人注意剑士和法师的存在,但经此一战,他们却成了最受欢迎和尊敬的群体,也有更多的人,把自己的孩子送到各大门派,习练剑术,学习法术。
十年后,峰岳帝国边境,绿竹镇。
夜,静悄悄的,一弯月牙斜斜地挂在天空,显得孤凄冷清。月光下的绿竹镇更是一片漆黑,已是三更了,除了绿竹镇最富有的陆员外家,别的人家早已熄灭了灯火,早早上床歇息,但因为陆员外财大气粗,即使到了深夜,他那阔气的大门外依然挂着两盏大大的灯笼,照亮了一圈地面,包括他门前的一棵高大的柳树。
突然,那棵柳树的枝条一阵晃动,一个人拂开层层的柳叶,探出头,四处看了一眼。他的眼睛依然有些惺忪,看起来好像在柳树上睡着了,而且刚刚苏醒。
他左右看了一番,嘻嘻一笑,自顾道:“看来我醒的真是时候,现在夜深人静,正好行事!”
说完,他小心地顺着树枝向陆府的高墙爬去。越往枝条的尽头,树枝越细,那柳枝已经无法承受他的重量,慢慢弯了下来。这人猫着腰,不再移动,反而猛地一拉枝条,借着枝条的反弹之力,身体一荡,轻轻落到了陆府高大的院墙之上。
蹲在墙上,他又侧耳听了一下,确定四周没有人声,才小心地站起来,沿着高墙,向前走去,一边走,一边向墙内看着,嘴里嘀咕道:“不知哪个才是陆小姐的绣楼,如果找错地方,可就麻烦了!”
这么自顾说着,继续往前走,眼看已经到了后院,他的眼睛突然一亮。原来,他看到了一个建造地非常别致清雅的小楼,这个小楼独处一隅,前面有一个小小的花园,在这朦胧的夜里,花园里的花虽然看不清楚,但阵阵香气却还是氤氲而来,沁人心脾。
墙上那人好像非常高兴,他喃喃道:“这个一定就是陆小姐的绣楼了,没想到独立一处,这样可就更方便了!”说完,他轻轻一笑,本想顺着墙头溜下来,谁知夜深露浓,一下踩滑,扑通一声摔了下来。
那人哼哼了半天,气道:“墙头怎么建得这么高,还没见到美人呢,就差点摔死了,那样的话,可就太不值了!”
一边说着,一边爬起来,拍打一下身上的泥土,蹑手蹑脚地来到了那座小楼之前。碰巧的是,小楼一层的门并没有关上,也许是侍女大意了,那人轻轻一笑,一探身,进入楼中。
一楼布置得也很雅致,借着淡淡的月光,那人看到一个侍女睡在一角的卧榻之上,隐隐的鼾声断续传来,想来睡得应该很熟了。
“睡得倒是真香!”那人轻笑一声,悄悄地来到绣楼的楼梯旁,轻轻踩着楼梯上了二楼。
二楼上点着淡淡的熏香,空气中更是弥漫着缕缕香气。“好香啊!”那人情不自禁地喟叹一声,“闺房这么香,陆小姐一定是个大美人,如果这样的话,我为她豁出命去也值了!”
他的声音很低,一边说着,一边摸索着向房间里面走去。
谁知,对着楼梯口不远处,恰有一个屏风,那人在黑暗中没有看清,直直撞到了上面,只听哐当一声响,连人带屏风都一起摔倒。
“完了,这次肯定要被发现了!”那人惊声说道,可是等了半晌,房里并没有任何动静。那人伏在那里,半天没敢动,过了良久,才悄悄地爬起来,继续向房间里面摸去。
这个房间里面布置地很是别致,茶几,小桌,小凳,棋盘,花瓶,黑暗中那人根本看不清楚,不时地弄出一些响动,可是屋里依然没有一丝反应,好像屋里根本没人一样。
那人突然轻轻拍了拍额头,喃喃道:“我怎么这么笨呢?陆小姐身患奇病,全身都不能动弹,连说话都很困难,即使她听到什么,也无法做出反应的!”说到这里,他突然把声音提高了一些:“陆小姐,你别害怕,我知道你肯定听到动静了,但我不是贼,更不是采花贼,我此来毫无恶意,只是想看看你的模样,看到你的容貌之后,我就自行离开,绝不会伤害你的!”
说完这句话,侧耳听了半天,陆小姐并没什么反应,他的胆子也随之大了起来:“陆小姐,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要打开火折子了!”那人在身上摸索半天,掏出一个火折子,吹亮起来,同时急忙用手捂住,不让光亮照到外面去。
有了火光,他也终于看清了闺房的布置,只见自己的前面,有一个高高的小桌,小桌上放着一个花瓶,花瓶中则插着一枝盛开的鲜花。小桌的后面是一张绣床,绣床的纱帐已经放下,看不到里面的情形。
那人喉结动了动,咽了口唾沫,低声道:“小姐,我过来了!你别害怕,我真的不会伤害你,看过你的模样之后我就走,你也知道,如果要娶你,必须到滴水崖寻找夜露花,治好你的病,那是九死一生的差事,所以呢,我要先来看看你的样子,如果你真的是个美人,我明天就上滴水崖,如果你相貌丑陋,那我还是做我的小混混去,我可不想辛辛苦苦摘到夜露花,却突然发现你是个丑八怪,那我可就赔死了!”说完,他晃着火折子,来到绣床前面,掀开纱帐,把头探了进去。
一进纱帐,正好看到那小姐的面容,她正安静地闭着眼睛,好像根本没听到任何动静,依然沉睡在美丽的梦中。
那人也不管这些了,小心地伸出手,把火折子送到那小姐面前,端详起她的容貌来。
这一看,却一时愣住了,好像被一道闪电猛然击中,全身僵硬,一动不动,只见那小姐肤如凝脂,眉目如画,简直清丽不可方物,那人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她粉嫩精致的脸庞,那小姐的脸庞如霜似雪,白滑如玉,一抹嫣红更是飞在双颊,说不出地美丽动人。
那人呆呆地看了半晌,终于从沉醉中回过神来,他呐呐道:“小姐,你……你真是太美了!我还从没见过这么美丽的女孩呢,在梦中没有见过,在画上也没见过,我……我预定你做我的老婆了!”
说完,他还是激动难抑,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又兴奋说道:“我要给你留下一个定情信物,你以后就是我的了……”他在自己身上摸了半天,突然嘿嘿一笑,摸了摸头,不好意思道:“真是很惭愧,我现在饱一顿饥一顿,除了这身脏衣服就没别的东西了!不如,不如……我亲你一下,算是做个信物怎么样?”
那女孩听了,长长的睫毛突然一阵颤动,全身上下更是猛地一抖,不过那人却没发现,他飞快地俯下身来,就要在那女孩红红的小嘴上亲吻一下,可是,好像忽然想到了什么,他猛地停下,抬起头来,伸出手,轻轻点了点那女孩的琼鼻,嘿嘿笑道:“你一定就是陆小姐吧!可你还不知道我的名字呢,告诉你,我叫楚枫,现在暂时还是个混混,不过,等我采到夜露花,你嫁给我之后,我就有钱了,到时,一定让你衣食无忧!好了,我也介绍完了,现在就亲你一下,做个定情之吻吧!”
他重新俯下身,把嘴唇伸到陆小姐红润的樱唇上,笨拙地亲了一下。
陆小姐浑身轻颤,两颊上的红晕更深,而楚枫也是全身一抖,痴痴道:“这……这种感觉,这种感觉真是太奇妙了,不行,我还得再试试!”
这次,他再不客套,一低头,就把嘴唇对到了陆小姐的嘴上。呼吸着陆小姐芬芳的气息,闻着陆小姐身上如兰的香气,楚枫好像醉了一般,久久也不抬起头来。
这个时候,本来无法动弹的陆小姐突然一张嘴,一下把楚枫的嘴唇含了进去,随之猛地一咬。楚枫疼得“啊”了一声,猛地向后一挣,挣脱开来。
还没弄清怎么回事,又是清脆地“啪”了一声,陆小姐忽然抬起玉掌,在他的脸颊上狠狠扇了一下,口中大怒道:“你这个混蛋,流氓!”
楚枫完全怔住了,看着陆小姐粉脸含怒,目露寒光,不由呐呐道:“陆小姐,你……你不是得了怪病,不能动弹吗?怎么可以爬起来,还打人这么疼呢?”
陆小姐没有说话,她紧咬着贝齿,一缕鲜血却顺着她的嘴角缓缓流了下来。
楚枫大惊道:“你……你竟然把我的嘴给咬出血了!”他下意识地去摸自己的嘴唇,可是,他的嘴唇虽然有些肿,却完全没有一丝血痕,“这是怎么回事?”楚枫自顾嘀咕了一下,突然道:“小姐,难道是你的嘴唇被我咬破了?”说着话,伸出手,就要去探陆小姐的双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