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把碗放到地上,看着父亲:“爸,你要是担心飞,就让我跟他一块去呗,也有个照应。”
哥哥跃跃欲试,很是兴奋。
那可是上海,全华夏最繁华的大都市之一。
年轻的时候,谁不想去远方走走看看。
“你就算了吧!飞是去办事,你跟过去算啥意思?净浪费钱,你不能去!”母亲在旁接腔道。
肖飞笑笑,早很多天他就跟父母通告过自己要去魔都的事,他们也勉勉强强答应了。
现在无须再多什么。
他跟家人挥挥手,便迈步朝着外面走去。
父亲蹲在树下没有起身,仍然在扒拉着碗里的面条,可他的眼却一直盯着肖飞的背影。
母亲、哥哥和姐姐却追上去送肖飞。
他们嘴里叮咛着。
母亲:“飞,一定要警醒,心贼把你钱偷走了。”
姐姐:“飞,不要和人起冲突,在家千般好,出门一日难,别人要是欺负咱,咱能忍的就忍下了。”
哥哥:“飞,到了上海就拍个电报回来,报个平安。”
村里人看见他们一行,纷纷跟他们打招呼,不少人也加入到相送肖飞的行列,到最后,竟然滚雪球似的聚起几十号人。
在这还没兴起打工潮的时代,西里村这样的穷村僻壤出过远门的人太少了,有很多老人一辈子去过最远的地方可能就是县城。
所以,他们对上海这个神秘的大都市都是十分的感兴趣。
直到肖飞坐上前往市的长途车,还有人隔着车窗在向他问东问西的。
长途车终于开了,一堆人挥舞如林的胳膊。
肖飞这才松了口气,闭上眼回味着。
背包里装着几件换洗的衣裳,钱在贴身的短裤袋子里装着,这是母亲特意给他缝上去的,恰在弟弟的前方,只要稍一动弹,他就能感觉到那叠硬纸的存在。
只是,太别扭了。
这么热的天,把钱装在那个地方,不沾染上騷臭味儿简直是不可能的。
最重要的,《陆地行走的鱼》的草稿及《文学已死,有事请烧纸》的草稿都用油纸包裹了起来,放到背包的底部。
《陆地行走的鱼》草稿足足有**百张500字的稿纸那么厚,比一块砖头都要沉。
肖飞感触着那种沉甸甸,心里很是踏实。
他自认为这部写得还是比较成功的,他在它上面也算是倾尽了心力,努力让它尽可能的厚重起来。
这块敲门砖能敲开收获的大门吗?
若是能的话,那自己才算是真正踏入了文学圈子的门径。
西里村距离市有一百多公里,下午一多钟的时候,肖飞就抵达了市区,乘坐公交车跑到了火车站。
他发现,自己好像是来得太早了,火车是晚上85分的,现在才不过141分,也就意味着,他要等待漫长的6个多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