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间冒出了一个人,在场的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尤其是初尘,柳眉倒竖,大喝一声,“你是何人?”
尧月负手,背对着所有的人,“我是何人,这不重要。我在路上,瞧见了青卿公主重伤躺在地上,昏迷的她,嘴里一直念叨着初尘姐姐,初尘姐姐救我。让我在九天好找,终于找到了花神的殿中。”
“是吗?那多谢你。只不过,青卿应该去的不是花神的宫中,应该是回到神鸟一族的殿中。”
尧月转过身,容颜惊人,带笑的眉目chun色渲染,只不过眸底的那抹红,还带着冬未了的一丝寒意。
“神后何必这样急着撇清关系,好歹也应该将她治疗好了,再送走不迟啊。”
初尘眉目清冷,目光如刀般尖锐,盯着尧月眼角的那滴胭脂泪,“你有什么资格来指责本后!”
尧月微微一笑,目光忽然间越过了初尘的身后,立在花影重重后的一抹紫色衣袍,她立时就猜到了那人是谁。
“青卿公主跟您什么关系,为什么在重伤的时候,会念着你的名字不停,神后自个儿心里清楚。”
尧月拂袖而去。
初尘眼瞅着尧月的身形很快就消失在了天际,眉间蹙起,又看向了躺在地上,满身血迹的青卿,眸光里是不加掩饰的厌恶,说出的话也是极为冷清的,“还不赶快把她抬走!难道要等九天的人都发现她重伤躺在我的院子里面吗!”
“父君,你怎么站在这里啊?”
身后忽然间传来一道清脆的童声,惊得初尘全身僵住,她立刻转身。
花影后款款走出来一身华贵紫色的颀长身影。晏黎肩头还有粉色落花花瓣,他蹲下身,将旁边的小人儿抱起,声音温柔,“玉姬,今天的功课可有做好了?”
怀里的小人儿撑开了手臂,软软地搂住了晏黎的脖子,瓮声瓮气地答道,“还不曾。有些地方不大明白。”
“哪里不明白?”
“嗯,就是……”
他们两个人,一大一小,就这么说着话,背转身子,朝着相反的方向,离她越来越远。
从始至终,晏黎什么话都没有说。
“神后,您别担心,估摸着花神大人应该什么都没有看到,不然他也不会这么沉默。”年长的侍从在她的旁边安抚道。
初尘双手捏着衣角,用力地发白,“你不知道,他越是这样平静,怕是越……”
初尘说不下去了。
晏黎是自己心心念念想要嫁与的男人,她知道他心思深沉,她也是极为欢喜他的冷静自持,可是现在,成亲了这许多年,她忽然间就怕了这个男人冷静自持。
发怒的话,至少说明他会在乎她。
可是他刚才的那副样子,显见的就是心里没有她……
初尘在殿中坐了一个下午,终于还是忍不住,跑到了晏黎的正殿门口,想要试探一番,或者是主动压低身姿去示好。
可是门口的侍从却将她拦住了。
“花神大人此刻有事,任何人都不得打扰。”
她只好在门口等着。
半晌后,一个小小的赤色身影从里面蹦蹦跳跳地出来了。
玉姬头上的两个小团子分别用着白色珍珠穿住,飞扬的红色裙角像是天边的霞光,十分好看。尤其是她稚嫩脸上的笑意飞扬。
“玉姬。”
初尘见到她,立时眼眸一亮,怎么就把自己的女儿给忘记了,只要让她去说上两句,晏黎必然就不会再说什么了。
蹦跳的玉姬听见这声之后,欢快的脚步慢了下来,她沉默着,慢慢走到了初尘的面前,在距离她还有五步的时候就停了下来。
小小的人,仰着头,看着突然间和颜悦色的母亲。
初尘眉头一皱,这张脸,每看一次,她就心头不悦。因为这个孩子,既不像她,也不像晏黎,容色极为普通,长得极为像已经死了的尧月,当年的善水公主。
初尘从小就服侍尧月,同尧月一起长大,所以对尧月小时候的样子都极为熟悉。
自己的女儿,居然长得像自己这一辈子的仇敌。
这也就算了,偏偏自己最爱的男人,还极为宠爱玉姬,
初尘心里刺痛,整个九天都道他们夫妻俩感情极好,因为冷清的晏黎极为宠爱他们唯一的女儿玉姬。
可是她却知道,晏黎实际上宠的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