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仲道:“你不是有师父么,她自然会传你本领。”
何盈道:“师父说,将来会传我佛法,可是我连佛法是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方仲道:“姜伯伯也说要带我去他的师门,还说他师门很了不起的样子,原本我不放在心上,现在却不是了,我要跟着他去师门学艺。”
何盈道:“师父从来不跟我讲师门怎样,她只说,没有恒心之人便不要上山。进了山门,便需心无旁骛,好好修行。”
方仲道:“这话也对,不过等你修行有成,只怕我也见不到你了?”想到何盈将来也如静逸一样缁衣遮体、青丝落尽,心中莫名有一些难过。方仲接着道:“这里的味道难闻之极,还是离开此地吧,咦,这是什么……”方仲见角落处有一个小东西在那里蠕动不已。走近了一看,竟然是一只恶兽幼崽,眼睑刚开,正好奇的打量着方仲。这只小兽明显与大兽不同,大兽的毛发都是灰白之色,而此兽的头顶却有一撮洁白的鬃毛,渐渐向后延伸,而其余的毛色却又黑得发亮。
何盈看过此兽舔舐骨头,说道:“这定是那两只大兽的幼崽。”
“有趣的很。”方仲见此幼兽瞪着自己,一点也不怕人,好奇之下,用手轻抚它额头。那兽微眯双眼,嘴里微微发出呼呼之声,十分乖巧可爱。方仲大喜,索性把幼崽抱到怀里。方仲身上沾了不少污血,野兽特有的气味盖住了他本来面目,竟让幼崽误以为是生彼养彼的亲人了。
这时洞外有人遥遥道:“徒儿!徒儿!”
何盈喜道:“是师父来了。”就在方仲一愣神间,何盈忽地踮起脚尖,螓首前探,小嘴在方仲额头轻轻一点。方仲瞬间失神。洞口处白影一闪,转眼已到了二人眼前,正是静逸师太。静逸往四周一看,便已知大致经过,见二人都无事,目光冲着方仲露出嘉许之色,柔声道:“这两只兽非比寻常,你却能安然无恙,真是异数。”转眼又见到他怀中所抱的幼兽,却微一皱眉。
方仲问道:“师太是否知晓此兽来历?”
静逸点头道:“倒是与贫尼印象之中的一兽有些相似,似乎不好驯养。”
方仲道:“我好好待它,还能不听我的话。”
静逸微微一笑道:“那也随你,你二人出洞去吧。”在把方仲和何盈支开之后,静逸大袖一张,一柄雪白长剑出现在手中,来到那倒伏的恶兽身旁,对着肚腹处一剑刺下……
在姜文冼住处,静逸又一次登门造访。姜文冼连忙把她迎了进来,静逸道:“贫尼得了两颗恶兽内丹,对你之伤或可有用,你拿去炼化一番吧。”说着话,从袖内拿出两颗内丹来,一颗色作鹅黄有鸡卵大小,一颗淡黄,更小一些。
姜文冼奇道:“师太从何处弄来的内丹?”
静逸道:“贫尼看那方仲玄门修为已有一定根基,是不是你传授的。”
姜文冼道:“正是。”
静逸道:“是他偶然之间杀的两只异兽有些特别,贫尼当时还不敢肯定,待从此兽体内取出内丹,便知所料不差了,寻常野兽又岂能有内丹,只有一定潜质之异兽,体内才可凝结。此兽形如恶狼,实则是名叫狰狞的一种异兽,因生性残暴,多被捕杀,已少传于世上。而额有白斑者更是少有,盖因颇有灵性,假以时日,吸天地日月之精华修成妖灵,煞气极重,极易为祸人间。有民谚:苍狼现,白骨见,千里百里无神仙。这“苍狼”二字正是此兽的俗名。”
姜文冼愕然道:“若是这等异兽,凭方仲此子如何降服得了。”
静逸道:“那两只大兽毛色颇杂,灵性不高,故此恶性未成、煞气未显,听闻此地并无人畜失踪之事,该是近期才迁徙而来。倒是刚生下的一只幼崽血脉颇纯,额有白斑,只怕将来是个祸患。我原本想杀却,但被那方仲收养了去。”
姜文冼伸手接过,看那内丹道:“若是不经炼化就此服用,不知有何危险。”
静逸道:“这是恶兽内丹,其中自有一股暴戾之气,杂质颇多,若不经炼化就此服食,本身修为又压不住这股戾气的话,不但不能增加功力,反极易为兽性所控,沦为非人非兽的怪物。”
姜文冼点头道:“我带回昆仑好好炼化,绝不辜负师太一番盛情。”举手作揖,敬谢静逸赠丹之恩。
第二日一早,方宝儿与钟颜起床一看,静逸与何盈已不知所踪,想来自是回山去了。待方仲醒来知晓,跑到门外,山路之间哪有静逸师徒身影。举目遥望,但见莽莽青山,云雾缭绕,已不知她们到了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