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楚绮罗紧绷的神经突然就放松下来,他说没有,那便是没有。她不是深信不疑,而是潜意识里,她不希望他有参与,毕竟与这样的人为敌,实在是一件可怕的事情。杀任何人,都没有杀他难。
既然不是他设的局,他也没想杀她,难道真如他所说,他要招她入麾下,做一员大将?楚绮罗挑眉嗤笑:“要将我据为己有……王爷是想要我嫁你?还是在你麾下做个女将军?”
棋盘上芳香四溢,酒已经将所有棋格尽数浸透,日光渐暖,棋子浸在酒水里折射着阳光倒挺漂亮。
“谋士。”夜琅邪摩挲着杯沿,目光悠远:“风姿绰约,英姿勃勃。”
谋士?不是医士?楚绮罗挑挑眉,这倒是挺出乎她意料的,她伸手按在棋盘两侧,倾下身:“王爷是从哪一步开始算起的?”
夜琅邪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一指这棋盘:“酒浸楚河汉界,壶砸酒杯,杯中可会有酒?有,只是多少由人决定,你是愿意做这被淹被弃的棋子,还是愿意做挨浸的棋格,或者……”他轻捧酒杯:“做这盛酒的杯,虽然盈满,却不会损,污了一洗一擦,便可上另一宴席。”
却始终没有说这壶,壶决定一切,代表的,是那个危险而充满诱惑的位子……棋格是她现在处境,她不愿显山露水,便只能被动挨打,若不同意,他便立刻会让她做成这被弃棋子,而他愿意扶植她成为酒杯……楚绮罗怔怔看他片刻,点头:“我同意。”
她现在还不够强大,不足以与他匹敌,他步步为营,无一疏漏,她是他收网后最想要的那条鱼,如果她胆敢跳到别人桌上去,她毫不怀疑他会连吃她这条鱼的人一块烹了。
对她的服软夜琅邪并不意外,她是聪明人,非常清楚怎么做对自己最好:“来。”左指束紧,他撇了一桌残渍,摊开宣纸:“签字。”
……
敢情他早就准备好了。她忽然有种上当的感觉……楚绮罗捏着笔磨牙:“王爷,那我有个小小的条件。”
“说。”夜琅邪也来了精神,不再是那副懒洋洋的模样,严肃地盯着她指间的笔:“边说边写。”
“我只签我楚绮罗,我只会医术,不会谋略,不会九行八卦,不签云萝,签这个名只代表我自己一个人,与任何人无关。”她慎重其事地晃晃手腕:“而且我只签一年。”
一年……夜琅邪幽深地盯着她,不吭声。
她歪头一笑,笑容纯粹:“离国与月殇同盟,牵一发而动全身,不成威胁。夏国虽然攻击强大,但是给宸王爷半年时间,应该足以定江山吧?泠国势微力薄,不足为患。而皇上现在年纪渐大,身体虚弱,王爷后发制人,虽然已经失了先机,但皇上对王爷疼爱有加,太子不成大器,一年是绰绰有余了吧王爷?”
看着夜琅邪越来越沉的脸,她拍拍胸口:“王爷您别这样瞧着我,人家挺怕的。”
“装。”夜琅邪冷冷一笑,露出森森白牙:“鬼谷独闯九窟,你面不改色,看着我你会怕。”
他怎么知道的?那件事师父一直封得很死,按理说外人不可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