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见车内无人回话,但却知道车内确实有人,也不着恼,接着扬声道:“车内主人,我观你家的这个黑壮汉子有些手段本领,此时商国正是危难之时,妖兽野人之祸方平,正缺将士镇守四方,这汉子若在战场之上必可建功立业,成就一番事业,但在你这里不过是个拉车的马夫最多也就是看家护院而已,平白耽误了这汉子一身大好的本领,我与主人打个商量为这汉子赎身如何?所需银钱代价只要你说出来我绝不还价!”
袁飞眉头微微一挑,大觉有趣,用手在脸上一抹,立时化为一个面孔焦黄面相极苦的中年汉子。
袁飞这个手段乃是在念玉之中的不戒和尚处学得,虽然《盗经》之中也有易容之术,但这不戒和尚的易容之术却更是精妙,并且简单易用,学起来不费功夫,袁飞想及此次回到瀛都大有可能要遮掩身份,是以专门拿出一段时间修炼此术。不过他的术法还没有学得精妙无比,虽然可以变脸,但却不能随心所欲,变化的尽皆是这等丑陋面皮,变不出好看摸样,袁飞本来便没想将摸样变得如何好看,只当做是遮掩身份的一种手段而已,是以也不在意,能变化了便没有再继续浪费时间深习此术。
随后袁飞一挑车帘从马车上钻了出来。
对眼前这儒雅男子一拱手道:“这位将军,这老黑乃是我的贴身近仆,自我年少之时便跟随身边,一晃三十余个年头,即便是草木也要生出感情,是以在下着实割舍不下,银钱代价之事更是休提,还望将军海涵。”
那男子一听袁飞开口便微微皱眉,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目光闪闪上下打量袁飞,他身边的一名军士见自家头领不说话,便闷哼一声道:“凭的废话,你这出生便吃黄连的焦黄汉子,我家洪将军掌管三万兵马,乃是大商师帅,如今看上了你家家仆,给他一个光宗耀祖建功立业的机会,你这汉子当心怀感激才是,怎能出口拒绝?”
黑老大见袁飞变换了面貌倒也并不意外,这一路上袁飞只要有和人接触之事便尽皆变化出这张苦皮脸,此时一听这军士的言语对袁飞不敬,立时不愿意起来,冷哼一声道:“兀那大饼脸汉子,你这张饼脸难道是出生之时被爹娘用尿盆叩出来的么?”
那大饼脸军士一听此言立时勃然大怒,黑老大的言语着实触及了他的逆鳞,想当初他出生之时面相丑陋,父母不喜,却有个野修道之士经过他家便说他乃是妖孽化身托生,谎称自己能够化解他身上的妖气,骗吃骗喝十几日后又骗称只有污秽之物才可化解妖孽之气,哄骗着他的父母将他塞在尿盆里足足十日时光,当其父母觉之时那野修士早就逃之夭夭了。这件事使得其父母越不待见这大饼脸军士,更因为他长相难看,父母不喜,没几日便被其父母送了旁人。
这件事乃是这大饼脸军士藏匿心中的恨事,此时竟一口被黑老大的那张嘴喝吼出来,当真是怒火贯瞳,嚓啷一下便抽出了腰间的砍山刀,一夹马腹,纵马便要上前砍杀了黑老大。
黑老大眼中冒出一丝冰冷寒光,脸上露出一丝不屑之色,就等着这大饼脸军士冲上近前给他一个终生难忘的教训。
那洪姓儒雅男子突然冷哼一声,那大饼脸闻声不由得猛的顿住,随后闷哼一声,生生压下心中怒火退回了队形之中。
洪姓男子对着袁飞一拱手道:“先生,你我可曾经见过?”
袁飞对自己的化形之术非常自信,知道此人绝对不可能认出他来,多半是他的声音使得此人产生了些联想,便温和一笑道:“在下次来到此处,并且也从未和任何军伍之人有过瓜葛,所以从未见过将军。”
洪晃一愣,这人的语调温和无比和他所猜测之人完全不同,也便将自己心中的怀疑丢在一旁,呵呵一笑道:“先生既然不愿割爱,那便是这黑汉没有从军建功的缘分了,在下姓洪名晃,他日先生若是改变主意还可着这黑汉前来找我。”
说完一抱拳便纵缰而去,滚滚黄龙再起追在那一种军士身后。<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