瑕似乎在抱膝沉思,连海富贵的到来都没有发现。
“瑕姑娘,在想什么呢?”海富贵轻轻咳嗽一声,道。
“啊!没……没什么!海公子是你啊?”瑕姑娘有些吃惊。
海富贵也在旁边盘膝席地而坐,道:“是不是碰到什么为难之事了?”
“没,没什么事情。”瑕姑娘略显慌张,明显不是个会说谎的孩子,当然瞒不过海富贵这撒谎高手了。
海富贵也不继续追问,呵呵一笑,道:“让我来猜猜看,以瑕姑娘性子,自然不会是为自己的事情睡不着,八成是朋友的事情。”海富贵没猜亲人的事情,是因为他知道瑕姑娘是独自一人,亲人早已不在人世,怕提及让她伤心。
海富贵继续道:“是暮姑娘对不对?”
“你怎么知道?”瑕姑娘脱口而出,说完便捂嘴,糟了!说漏嘴了。海富贵的突然话语袭击,让她措手不及。
海富贵笑了笑道:“如果我说是蒙的,你肯定不信,不过我确实是蒙的。”其实这并不难猜,先前猜测是朋友的事情,海富贵偷偷瞧见瑕姑娘脸色有变,知道方向猜对了。而瑕的朋友并不多,谢沧行并不在此地;结萝正在追求那个冷面厉岩,也不可能是他们俩;姜承的事情虽然麻烦,但是大家一直在想办法帮忙,也不会因此难以入眠;夏侯瑾轩虽说有中瘴毒,但是也化解了,没什么好再担心的;只剩下暮菖兰了,仅管不知道是什么事情。
瑕姑娘无奈的道:“好吧,确实是关于暮姐姐的事情,但是……。”瑕姑娘犹豫了会,还是没有说出口。
海富贵道:“没关系,瑕姑娘,你可以不用告诉我的的。”
“我……,我不知道是不是该说出来。”瑕姑娘显然极其为难,双手不断的揉拧衣角。
海富贵心底突然涌现一个不好的念头,只怕这次暮菖兰的事情有点棘手,不然也不会让瑕姑娘为难成这般摸样。
瑕姑娘心中似乎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道:“海公子,你脑袋比我好使,也是局外人,还是听听你的意见,不过,你可千万别告诉乌鸦嘴和姜小哥他们!”
海富贵道:“这个当然!”
“是这样的,从碧溪村遇见暮姐姐开始,一路以来,好几次深夜以后我都看见暮姐姐偷偷用一只大禽传递消息,我怀疑,暮姐姐一路以来都在向别人透漏我们的行踪。暮姐姐不知道我自小得了怪病,怕睡觉后再也醒不了,因此晚上很少睡觉,就算睡也不敢睡的太沉,暮姐姐以为我睡觉了,并不知道我发现了她的事情。我知道我不该怀疑暮姐姐的,但是这阵子发生的事情让人不得不多想,尤其是上次龙溟那么巧的出现在幻木小径。”说着说着瑕姑娘不由自主的流出了眼泪。
这件事情,困扰了她太久太深。先前一直在心里对自己说,暮姐姐是不会做出伤害朋友的事情,但是最近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让她动摇了,因此她才越来越纠结。
海富贵知道身边这位小姑娘心中有多苦,一边是比亲姐姐还要好的暮姐姐,一边是生死相交的朋友,一位朋友伤害另一位朋友,这种事情搁在谁身上都受不了。海富贵不禁心中涌现无限怜爱,柔声道:“瑕姑娘,从现在开始,这件事交给我来解决好不好?你放心,我一定不会伤害任何人。”听到瑕姑娘说起这些,海富贵倒想起了皇甫一鸣围剿千峰岭山贼的事情,厉岩他们的山寨那么隐蔽,皇甫一鸣是怎么知道?难道……?如果真的是自己猜想的那样,要不是皇甫卓提前通知的话,那暮姑娘你就罪孽深重了!
“真的?我相信暮姐姐这么做,肯定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我想我们只要帮她解决了困扰她的事,暮姐姐便不会再这么做了,对不对?”瑕姑娘泪流满面的道。这个秘密藏在她心中太久了,可是又没人能够替她分担,其痛苦可想而知。
海富贵不禁心中一叹:“到现在,她仍然在担心暮菖兰,还想着要帮她。暮菖兰啊,如果你知道后,会不会还忍心伤害这位善良的姑娘呢?”海富贵哄小孩般的道:“嗯,我也相信暮姑娘的人品,她绝不会真的做出伤害你们的事情,你别哭了,再哭就成小花猫了。”
瑕姑娘本来便苍白的脸庞,再挂着两行泪,真是我见犹怜,让人忍不住生出万分怜爱。
海富贵见一句不成,接着道:“我在蜀山听草谷师叔说,‘哭多了,会让人脸上长皱纹。’到时变成一个老太婆,那就麻烦了。”
瑕姑娘破涕为笑:“你瞎说,草谷道长才不会说这种话呢!”
海富贵继续一本正经道:“到时,就是不知道夏侯少主会不会嫌弃呢?”
瑕姑娘脸色一红,给了他一拳,道:“就你嘴贫!”
大功告成,唉,看来哄小孩的本事自己还没忘。海富贵想起那个世界自己的妹妹,也是个爱哭的“林妹妹”,自己当初为了哄她,可谓是费尽心思。
“好了,瑕,暮姑娘的事情,交给我就行了,从现在开始,你继续当作不知道此事。”海富贵正色道。
“嗯,我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