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愁脖子一扬,强忍奇痛,奋力嘶声惨叫道:“小兔崽子!老子就是不服!”
土行孙听他还敢嘴硬,连声大呼三个好字,便就取来蛇鞭又对他一番毒打。蛇鞭落地有声,他上齿死死咬住下唇,无论土行孙如何打他,偏就一声不吭。
土行孙见他硬气,一刻没停的挥出蛇鞭,但见溶洞里头黑影直闪,他那小身子板迎鞭乱颤,浑身血绽如花,好似一摊死肉吊着,十分可怜。
土行孙见他又昏死过去,当即再拿来小幡施法招魂,再问道:“本座再问你!还服不服?”
他两日间被土行孙招魂数次,性命存于生死一线之间,早就神游物外。这次醒来,心里一酸一痛,神智恍惚不定,抬眼见土行孙张口说了些什么,就是不见声响。
这时困意袭来,两眼再也抬不开。一闭眼,识海中诸般幻象生生灭灭,犹如梦幻泡影。等到万念不生,黑暗里倏地来了七道神光,在他跟前聚成虹梯,无限向北延伸。
如今意识浑浑噩噩,他不知怎的,鬼使神差上了那天梯,行尸走肉般一路前行。似这样也不知走了多久,忽觉眼前天光大亮,抬头一看,瞧见虹梯尽头是一团金灿灿的祥云,云顶立着两根朱漆盘龙大柱,柱前石台上,半蹲着个人,身披金甲银胄,明明近在咫尺,可就是看不清那人五官。
那人朝他看了半天,然后摇了摇头,口中喃喃道:“还不是时候……你……来的早了。”
他听得云里雾里,正要去问那人这是哪里,可那人不等他发问,扬手便有一道强光射出,他躲避不及,被强光连人带走,跌落云团。这时又觉眼前一暗,再清醒时,耳边有人反复问他道:“还服不服!?服不服?!”
他这时意志模糊,只觉得说话之人呱噪得很,心生厌烦,不禁脱口道:“老子不服,你奈我何?!”
土行孙闻言大怒,抬手就要拿蛇鞭打他。正在此时,忽觉耳后生风,想是暗器破空而来。土行孙心里一惊,还以为来了厉害的对头,正想侧身躲避,不料到身子一轻,拔地飞起。他万般不解,两眼往下一瞧,这才晓得敌人兵器来得比声还快,当听到有破空声之时,自己早就身首异处了。危急关头,土行孙小腹突突直跳,一枚雀卵大小的金丹破体飞出,朝着洞口方向夺路而逃。
这次莫愁看得清楚,金丹正要遁走,只见青光又起,‘啪’的一下,应声将其一分为二。两个半球掉在地上,兀自转动几圈,便没了生机。这时他身子虚空一顿,然后落到地上,一不留神,被洞里石子触及伤口,便是一阵剧痛。
如今土行孙已死,他再也顾不了许多,呲牙咧嘴呼疼起来。等到缓和许多之后,这才去看土行孙的尸首,一见之下,吓得面色一白,不敢再看,胃里一阵蠕动,便伏在地上呕吐起来。好在他这几日来未曾吃过东西,只是吐了些泔水。
随后青光又现,围他绕了一圈,然后落在地上,现出青剑真身。他见那剑与之前一般无二,如今宝贝失而复得,心里料定这是爹娘庇佑,假手于它,以助自己脱难,当即将其贴身藏好。
又歇了一阵儿,这才能够勉强起身,本是要立刻离开溶洞,可不经意,瞥见土行孙身上还有异光发亮,心想:“这人身本领不俗,说不定身上还有宝物,如此荒废在此,岂不可惜?”犹豫半天,才敢大着胆子,走到尸体跟前。
他用脚拨开土行孙披在外面的麻衣后,便看到一张兽皮,鼓鼓的,似乎包着东西。看了一阵儿,觉得这兽皮眼熟,才想起那是守护灵芝的凶兽之皮。将其拿到怀里,打开一瞧,发现里面裹着三件东西,分别是:一块铜牌、一根犄角,以及一枚银铃。
他先是取了铜牌打量,见这铜牌不足巴掌大小,可入手却足有两斤还多重。一面是头张牙舞爪的无角麒麟,栩栩欲生;一面篆刻几行小子。
莫愁自小随母亲识文断字,饱读群书,这些字倒也认得,于是小声照着铜牌刻字念道:“赐无天教北斗神君坐下五方五行使者之土行使执此令调遣土行旗。”念完之后,仍不解其意,那银铃更是一点线索也无,于是只好将三件东西,连同短剑一起藏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