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玉如闻言,一双美目眯成了缝,随即袖子一撸,露出里面的藕臂。然后便朝莫愁抓了过去,使得正是吴家祖传的擒拿手,名为:三十六路翻天手,乃是一套军旅中总结出的绝技。莫愁本还想躲开,可他没学过武艺,三两下就让吴玉如抓住了领子,提将起来。
吴玉如见莫愁被他制住,挣脱不能,正洋洋得意,口中挖苦道:“哼哼!小叫花子,我看你嘴还硬不硬,落到本小姐手里,可有你苦头吃了。”说罢,提着莫愁便往后院走去。
“放开我!放开我!你这男人婆,好不知羞,以后肯定没人敢娶!”
莫愁五岁大的孩子人小力薄,他被吴玉如提在半空,无法借力,妄自挣扎,怎也徒劳无功。所以只能嘴上讨些便宜。
吴玉如听了也不在意,随口说道:“这就不用你来操心了,本小姐要嫁,也要嫁给当世豪杰,若连娶我的胆量都无,那我嫁他作甚?”说罢,提着他径直进了后院澡房。一干下人跟在身后,看得更是提心吊胆。当中分出几个丫鬟要随她进屋,可却被吴玉如赶了出来。
“走开!走开!这小叫花子本小姐一人就能收拾,你们只管在门口候着,别来碍手碍脚。”
二人进屋后,莫愁见里面有口大水缸,下面温着木炭,热气袅袅而上,于是想到了土行孙,不由连哭带叫,就是不肯下水。
吴玉如见他如此怕水,不禁失笑道:“我还当你是个英雄好汉,天也不怕,地也不怕,怎偏偏就怕了水?不成,不成!今日本小姐非改了你这臭毛病不可!”说罢,她不顾莫愁挣扎,三两下就将他衣物尽数解开,然后把丢到热水缸里。
他下水时,四肢胡乱拍打,于是溅起好大一片水花。吴玉如离得近,衣服难免不被浸湿,她衣衫本就轻薄,被水一浸,更显加贴身,她身段不就姣好,如今钰肌柔股半透,活色生香,与莫愁打闹起来,方寸隐约可见。只因屋子里头非她之外,只有莫愁一个半大的孩子,所以吴玉如也未在意自己此刻春光外泄。
这时莫愁还在水缸里挣扎着想要出,吴玉如见状,便在外面按住他脑门,水中本就难以着力,他力气又比不过吴玉如,只得被困在水缸里,不能脱身。
“你再扑腾,我命人进来添一把火,再拿开水把你煮了!”
吴玉如此言一出,莫愁这时候还心有余悸,于是立马安静了下来。
见他老实不少,吴玉如又去拿来一盆花瓣,均匀的洒在水面上,小声道:“这才乖嘛,小孩子就该有小孩子的样子。你先在这里泡着,我用花瓣去去你那一身的馊味。”
这时两人一者在水里泡着,一者在外面看着,竟不约而同的沉默了起来,大眼瞪着小眼,谁也不肯眨眼。
等到缸里的水快凉了,吴玉如忽然问道:“你这般盯着我看,也不害臊?”
莫愁反口道:“哼!你一个姑娘家,明目张胆的看我洗澡,才是不知羞呢!”
吴玉如闻言,屈指去弹莫愁额头,莫愁不及躲闪,额头红了一片。“你也是条汉子?还是等你长大些再说吧!”说话时,低头往莫愁下身瞧去,嬉笑道:“嘿嘿,就是个小娃娃嘛!”
莫愁不懂男女之事,倒也没在意。自顾自的在水里泡着,过了一阵儿觉得无聊,就朝吴玉如问道:“男人婆,你那将军爹爹把我师父请来,所为何事?是不是也想为你求个仙缘?”
吴玉如闻言,本还高兴的脸色立即阴郁了下来,她长叹一声,然后说道:“山中无甲子,再回首已是孤家寡人。想要求仙问道,先要耐得住寂寞,放得下离别才行。爹爹为了朝中之事日夜操劳,见他身子日渐消瘦,我只恨自己不是男儿身,不能为他分忧。若是让我背井离乡,从此再也不见爹娘一面,我是万万不肯的。小叫花子,不是每个人都想做神仙。”
莫愁父母都是得道高人,自然不会有吴玉如这般顾虑,所以也不懂得她的烦心事,本还想开口再问,却听吴玉如又道:“你这小叫花子无父无母,哪里懂得这些。快些擦干身子出来,估计爹爹与道长已经商量完了正事儿,咱们可别让长辈等咱,不然可就坏了规矩。”
吴玉如说完,拿来一块方巾,伸手将莫愁脸上的污迹擦干,再瞧之下,不由惊叫道:“咦!还真没看出来,原是个如此俊俏的粉面娃娃……就是脾气差了些,若能改掉,日后等你长大成人,姐姐寻个美艳女子给你做老婆,如何?”说罢,就将备好的衣物为他换上。
莫愁穿了新衣,觉得还是自己那件袍子穿起来舒服,于是朝吴玉如说道:“我的袍子呢?快拿来给我。”
吴玉如指着角落里的一团杂物,没好气道:“瞧!都在那儿呢,快些拿走。”
莫愁见东西还在,这才放下心中大石,吴玉如见他如此,嘲笑道:“一堆破烂,当本小姐还稀罕怎地?”
二人出了澡房,下人们见莫愁像是换了个人,都十分惊讶,神情中再没有嫌弃之色。他看在眼里,心道:“一群以貌取人的家伙,难成大器,怪不得给人家做下人。”
他俩回到前厅时,正赶上吴天德与元真子从屋内往外走,只听吴天德面朝元真子抱拳道:“那件事情可就全仰仗道长多费心了。至于另外那事儿,还请道长……”
元真子挥手将吴天德的话打断,便道:“此事将军不必多言,令爱天资不俗,只是她的仙缘不在贫道这里。等到时机来了,自会有人来此收她为徒,将军只管宽心就是。贫道去也!”说罢,也不等吴天德与他话别,一手抱起莫愁;一手亮出飞剑,身子提纵半空,剑光遽起,便就化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