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师父现下正在书房等候殿下”门外响起了新进府的小书僮怯怯之音
阿若却像被突然惊醒,整个人都瑟缩了一下,几步并作一步地跑到林嗣墨跟前,眼里有掩不住的惊惶,“嗣墨哥……怎么办,”阿若见他一脸平静无波,急得一把拉住他的手腕,“白师父已经来了,阿术姐……”
林嗣墨却一反常态,淡淡地拂开了阿若的手,“急什么”
他负手迈出门槛,“你若是担心,就等在此处,我会打理好一切”
他走了
阿若只念念想想着四个字:他、走、了
这是第一次被人这么不留情面地掀开,像被人狠狠地抽了耳光,脸上心里疼得喘不过气来
“未央,你说我该穿哪件出去见白师父?”阿若自顾自地走近屏风后侧,打开梨木衣橱,“是这件素的,还是浅紫的?”
屋内静的呼吸都难听到,好半天,有一声轻笑响起,似是疲惫至极,“我都忘了,未央你……怕是再难见到了……”
苏合沉香的烟雾袅袅升起,弥漫了整处轩室,捧着曳地裙摆春装的曼妙佳人缓缓跪坐于地,哽咽地哭出声来
“不,我不要这样……我要去见他,我要与他说清楚”
阿若踉跄跑出,连发饰都未来得及戴上,一路上有仆从纷纷行礼,她也未如以往矜持得体地微点头以示应答,终是跑到了书房门口,素面朝天尘垢未染的模样蓦地推开书房门,倒唬得白渊离神色变了变
“阿若……”白渊离显然还未知晓白术已逝,只当她在闹别扭躲着他,“你阿术姐可是在你房里歇息着呢?”
阿若讷讷无言,刚迈进书房的右脚又局促地挪回
“将她叫出来,我好接她回去”
无尽的冷意铺天盖地如潮涌来,袭得阿若阵阵晕眩
白术在山崖壁上的缥缈无际的诀别似又重响起
“阿若别怕,待会等阿术姐说完话后就放手罢
“替我交待他一定要好好地过,千万千万别忘了我……
“千万千万,别忘了我……”
可我又要如何与他作交待呢,阿术姐?
林嗣墨起身欲拉阿若进屋坐下,却见她愣神片刻后,似只惊弓之鸟,蓦地转身朝身后跑去
“阿若!”林嗣墨急遽起身,不顾撞翻的茶盏,“你要去何处?”
不要见他了,万万不可见他了……
耳内回声轰隆,满世界只剩了急促的喘息,与愈跳愈烈的心颤感觉
该当如何?
阿若你真是个胆怯的人呢……
一切都因你而起,现下竟是连说清缘由也不敢了么?
“阿若!”有强劲却温柔的手臂牢牢地从后揽住了她,“莫要乱跑,当心摔着……”
林嗣墨的喘息也甚是不匀,却是底子好,自打站住脚后也无吃力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