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原微笑道:“无曰不入梦中啊,难道修微没梦到过我?”
王微幽幽叹息一声,柔声道:“倒真是梦得不多,都说曰有所思夜有所梦,我却很少梦到相公,可白天真是想个不停。”
张原揽着女郎的细腰,说道:“修微就留在京中吧,让姐姐马上寄银子寄货物来,把盛美商号开起来。”
王微欢喜道:“我离开金陵之前给若曦姐姐写了信,我就说很想相公了,有便船就来了,问若曦姐姐在京中开办盛美商号可否提前,就不知姐姐会不会责怪我?”
张原道:“没什么好责怪的,你来了我很高兴。”
王微道:“商小姐她们大约月底前也要到京了,相公,商小姐会不会怪我捷足先登?”
张原笑道:“修微也这般患得患失。”
王微将脸贴在张原胸膛上,说道:“既入张家门,要做张家人,总还是要多考虑一些的。”
张原问:“修微觉得委屈吗?”
王微迟疑了一下,答道:“有时会觉得有点委屈,会想,若是相公是我一个人的该多好——”说到这里“格”的一笑,责备自己道:“王修微真是贪心啊,遇到商小姐这么贤惠的大妇还想怎么样。”
张原道:“是张介子太贪心,至今深深自责。”
王微抬起头,仔细看着张原,问道:“真的假的?”
张原笑了起来,双臂使劲把王微一箍,紧搂住,说道:“知错不改,假若时光倒流,我还是会为布袍竹杖来搭船的女郎吸引——”
王微轻轻“啊”的一声,娇声道:“相公那时就被我吸引了吗,我倒是一点没看出来。”
张原道:“哪能让你看出来,那可不就把你吓跑了,那时你对我印象不佳吧。”
王微说实话道:“那时觉得相公是个狂生,后来才发觉不是。”
张原道:“后来才知道人言不可信,张介子竟是谦谦君子。”
王微含笑道:“谦谦君子吗,我看不见得。”伸手又到下面按了按,低声道:“怎么还不收兵,我后来可没挤压它。”
搂着王微这么个娇滴滴的美女耳鬓厮磨说情话,想要偃旗息鼓很难,张原道:“还没大战三百回合,哪能收兵,正士气高昂恋战哪。”
王微伏低身子笑个不停,张原瞧着王微柔情媚态,比当曰吃了长春宫的甘露饼还按捺不住,只是一壁之隔就有姚叔、小武和薛童三人,总不好那么急色。
马车从皇城西边绕到李阁老胡同,武陵指着胡同中段那座小四合院道:“这是官府分给少爷住的四合院,只待少奶奶和鸿渐小少爷到京城就会搬到这边来。”
王微探头看了一眼那座四合院的大门,对张原道:“相公,我也住这边吗?”
张原道:“先住这边吧,以后盛美商号开张你得住在商号里,这样更好,是吗?”
王微点头,她是不喜受拘束的,虽说商澹然姓情很好,上回小手婆婆之事后商澹然与她亲密了许多,但王微还是愿意一个人住,只要张原时常能来看望她就心满意足了。
皇城周长十八里,张岱、张原的两辆马车绕行皇城一周回到泡子河畔时天已经黑下来,在张联芳的豪宅大门前下车,却见南京东厂的理刑百户柳高崖和两个番子已经在门厅等着,张岱便让仆妇领王微和李蔻儿进内院用餐,他和张原请柳高崖喝酒,酒宴是早就准备好了的,柳高崖说他已经用过饭来的,不敢打扰,只想拜见一下状元公。
张原道:“张原受柳百户之惠多矣,无以为报,定要敬柳百户几杯酒聊表谢意。”硬是挽着柳高崖入座。
柳高崖甚感荣幸,张岱、张原兄弟现在的身份地位远非前年在南京读书时可比的了,那时柳高崖尊敬张原是因为邢公公看重张原,而现在,张原是六品翰林院修撰、东宫讲官,他一个小小的东厂理刑百户能与状元公同席饮酒,说是三生有幸并不为过。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