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传我的命令,三军向行宫进发。”
数万大军出发了,浩浩荡荡向回纥行宫杀去,在距离回纥行宫约二十里外处,崔乾佑忽然下令放慢速度,他向阿布帝那招了招手,阿布帝那立刻上前道:“崔将军有吩咐吗?”
崔乾佑在他耳边低语几句,阿布帝那点点头,他一挥手,率本部两万余同罗骑兵向南疾驶而去。
回纥行宫城内已经乱成一团,数千回纥牧民在拼命搬运物资,将一捆捆上好的牛羊皮扔上马车,土城内积累了十几年的财富,要在突然之间搬走,谈何容易,回纥左杀大将帝德急得大吼:“快!再快!”
他不停回头向西面望去,敌军还没有在草原尽头出现,使他心中略略放下,急催促牧民搬运物资。
葛逻禄等三部联军的突然杀来,令他措手不及,他也知道自己的五千人马抵挡不住联军,回纥行宫肯定保不住了,为了在可汗面前有所交代,他至少要搬运走一部分物资,
就在这时,城上有人大喊:“左杀将军,敌军出现了!”
帝德大吃一惊,急回头向西望去,只见草原尽头出现了一条黑线,越来越近,旗帜飞舞,杀气冲天,万马奔腾,向行宫浩荡杀来。
时间来不及了,帝德当即下令:“撤走!”
几千辆简陋的马车在五千骑兵的护卫下奔出了城门,向东方逃去,逃出了十几里,帝德回头望去,只见铺天盖地的骑兵冲进了行宫,喊叫声远远传来,这是他们在争夺战利品,帝德一阵心痛,他原想一把火烧掉,可他又有点舍不得,就这么一念之间,十几年的积蓄,回纥在漠西的后勤基地全部完了。
这时,前方一条大河流拦住了去路,前面的马车队忽然大喊起来,帝德急上前去查看,只见河上的桥已经被拆除了,数千辆马车堵在河边无法前行,他心中暗叫不妙,就在这时,地面微微颤抖起来,骑兵们指着南方惊恐大喊,“敌军!敌军杀来了!”
只见三里外,一支数万的骑兵队沿着河边向这边猛扑而来,帝德认出来了,这是同罗骑兵,这时,后军也大喊起来,刚刚占领行宫的敌军也衔尾追来,从西北两个方向杀来,帝德吓得魂飞魄散,他们前进不得,后退不能,所有的退路都被堵死了,他们陷入包围之中。
这时,几千名赶马车的牧民已经顾不上马车,各自四散逃命,一些会水的牧民则跳进河中,拼命向对岸泅去,绝望之中的帝德反而冷静下来,他慢慢拔出战刀,一指敌军力量相对薄弱的北方大吼:“要活命的,向北冲出重围!”
五千骑兵一声呐喊,纷纷拔刀,向北方拼死杀去......
四月底,崔乾佑率军击破回纥行宫,拦截歼灭了驻防行宫的五千回纥军,杀死回纥左杀大将帝德,夺取了回纥在漠西的全部财物,他随即放火烧毁行宫,却没有继续向东进发,而是南下和葛逻禄部汇合,按照李庆安的最新战略,现在彻底击溃回纥人的时机尚不成熟,压而不打才是最佳策略。
为了彻底消灭回纥人的西进补给,崔乾佑下令数十支百人队到草原各地剿灭零星牧民,所遇之人一律杀戮殆尽。
唐、葛逻禄、同罗、沙陀、黠嘎斯五方结成了反回联盟,将防御回纥线由金山向东推进了二千余里,占据了大片的草原。
回纥牙帐,一个个不利的消息几乎将葛勒可汗逼疯,当回纥行宫被敌军烧毁的消息传来,葛勒可汗终于忍无可忍,万丈怒火爆发了。
他在大帐中咆哮吼叫,将所有器皿皆砸得粉碎,所有物品都被他用剑砍得乱七八糟。
“阿布思!朱邪骨咄支!谋刺黑山!我要将你们千刀万剐,我要把你们的女人送去草原每一顶大帐!”
咆哮声在大帐里回荡,他的侍卫和婢女都吓得远远躲开。
“还有唐军!”
葛勒可汗蓦然回头,用剑指着南方大吼,“什么兄弟之邦,什么唇亡齿寒,统统放屁!李隆基,你要向我怎么交代!”
“来人!”
他将剑重重扔在地上,平静了一下心情,对闻讯进来次相贺禄莫达干道:“你去一趟长安,去质问唐廷,他们北庭军向我进攻,要他们给我一个解释!否则,我马踏贺南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