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个时辰后,被温家人追着,在灰岩城绕了两个圈的善法真君等人,又齐聚在了温家大宅后面的、红枫林中的一个山洞里。
因为最危险的地方,反而是最安全的。
温家人以为善法真君他们,已逃出了灰岩城。族内的修士,都纷纷出城追捕他们。没人会想到善法真君他们犯案后,一点儿都不心虚,就那么明晃晃地窝在温家大宅后面的山头里。
成功盗出,其实是抢走了柳和风后,善法真君得意洋洋地给言清发了张传讯符,告诉她柳和风已得手,顺便“不经意”地自夸了近千字。都是些什么“英勇不凡”、“机智果敢”、“法术过人”之类的词语啦。
善法真君的传讯符飞到言清身上时,她和柳清泉已经从鲁镇出发,乘坐飞行器,途经了五座城池,正在不断接近灰岩城中。
言清犹记。当时,她正在与柳清泉闲话家常。
说是闲话家常,其实主要是柳清泉一人,在滔滔不绝地说。大多时候,他在悼念亡妻,一脸伤怀地不断对言清讲,温碧荷如何风华绝代。神仙容貌。菩萨心肠;他本人如何疼爱妻子;他们夫妻是怎样的鹣鲽情深;杀死他妻子的恶人,又是怎样的丧心病狂、丧尽天良、不得好死。
这时,言清只需带着一双耳朵倾听。时不时附和一两句,表示一下艳羡、可惜、气愤等情绪,配合他就行了。
怀念亡妻半旬后,柳清泉终于将一腔肺腑之言和一肚子苦水吐尽了。他开始问言清她和景明的事儿。
言清又不是真正的战宁馨,她只得随意编了几句。将柳清泉糊弄过去后,善法真君的传讯符就飞到了她身上。
“可是景明世侄?他有没有说,他和悟心长老何时来北域?”柳清泉见言清收到一份传讯符,以为是景明发过来的。他狂喜地抓住言清的手。就要将传讯符抢走自己看。
“世伯!”言清灵活地躲开了柳清泉,她不悦地喝道:“请慎行!”
“抱歉!我一时情急,有些失态了。宁馨你勿怪啊。”柳清泉看着战宁馨满面惊恐并不忿地瞪着自己。好似他非、礼了她一般。
他心下不满言清大惊小怪,故作姿态。但眼下。他还要仰仗她和她背后的势力,柳清泉只得低头向言清致歉。
言清见他不再抢她手中的传讯符,也不想和柳清泉闹得太僵,引起他的反感和怀疑,便运起灵气崔红了自己的脸,不胜娇羞地半低头道:“阿明这是见我离开他多时,没有向他汇报行踪,有些担心我。这才来信,问我如今在哪儿。”
“还有,还有就是他……哎呀,就是他,说什么思我念我的甜言蜜语啦!”言清演技高超地,原地羞怯地跺了跺脚,踩得青鸟兽拉着的马车颤了颤。
她粉面含春地道:“阿明他,他就是这样,表面冷淡,其实内心火热。他在传讯符里说的那些话,太肉、麻了,我不敢给您看。”
柳清泉也有过年少轻、狂、情深意长的时候。他对言清的解释,表示理解:“你们刚成婚,自然是蜜里调油。世侄他也是真性、情。呃,不知世侄他除了……还有什么别的话没有?”
言清依旧维持双颊绯红,她抬头惊诧地问:“别的话?什么别的话呀?”
“没有就算了。”柳清泉刚死了娇妻不久,见不得有人在他面前秀恩爱。
他转身背对言清道:“我有些累了,想打坐休养一下。那只青鸟兽,我已经喂过它两颗灵兽丹,三日内不必管它。劳烦宁馨你看好它,控制一下缰绳,别让它飞错了方向。”
“好。”
柳清泉不再搭理言清,言清也松了一口气。她将神识附入传讯符中,看着善法真君不要脸的自夸,先是眼角轻微抽搐,然后她越看越乐,笑得不行。
她怕打扰柳清泉修炼,不敢笑出声,只得捂嘴低声闷笑。
柳清泉怕言清骗他,虽说他表面上在闭目打坐,可他的神识,却在观察言清的神态。他见言清喜笑颜开,终于不再怀疑她,将神识收回,开始真正地打坐入神。
要比神识强度,显然言清的要强于柳清泉的。柳清泉只是元初修士,而言清的元神,有普通元中修士那么强。柳和风对她的暗中观察,自然没有逃过她的灵眼。
言清见他识趣地收回神识,鄙夷地瘪瘪嘴。随时随地都要演戏,真是累死个人!尤其是遇上柳清泉这种精明多疑的队友,想要瞒过他,取得他的信赖,尤为不易。
也不知善仁是如何瞒过众人,在白谭界顺风顺水地度过这么多年的。换做她的话,恐怕早就死得不能再死了。光是应付一个柳清泉,她都甚觉吃力。
果然,卧底不是谁都能当的。也只有善仁、言铮和郑长微这类人,才能胜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