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你这小狐狸真是坏透了。”福全捂着手指，眼泪汪汪的。
“你……”康熙踌躇半天，望着清舒古井无波的幽深双眸说不出话来，他是想道个歉，说自己太冲动了，但身为皇帝，这向谁低头的话还说不出口。
“对不住。”
反而是清舒先道歉。
“？”康熙愕然。
“你说的话我想过了，你是皇帝，我那么不留情面的拒绝可能会伤害了你。但吾之一生追求只有问道，诚于心才能成于道，再无其他儿女私情。就算我不做你的妃子，不也是一直陪着你吗？”
她面色沉静如水，澄澈的内心好像将他的一切燃烧殆尽，什么也不剩下。
“好，朕以后不会再说那话。”康熙低下头，看不清表情。
一向大大咧咧的福全恨不得自己缩在墙角被人忘记才好，这可是直接看见皇上被拒绝啊。他偷眼看清舒，这女子外表也没什么出色的地方，怎的就惹皇上上心了？
又想到皇帝也有吃瘪的时候，福全心里又暗爽不已。
狐妖被俘，妖法也就自动失效，浓雾渐渐散开，果然仍是在戏院的雅间。忽然听见下面一声尖叫，当家红角小蝴蝶晕倒在台子上，顿时一片慌乱。
“得了，这戏却是听不成了，回去吧，也没什么意思。”康熙摇摇头。
福全讪笑：“皇上，臣也回府的好，您是知道的，臣的福晋有了身孕，这几日正不舒爽。”
“有时间看戏没时间陪你的福晋，现在到找了理由。你跟朕进宫去，老祖宗这几天想你想的紧，总念叨你。”
“没想到还真的有四条尾巴的狐狸。”康熙的少年人脸上满是好奇，揪了揪小狐狸一条毛茸茸的大尾巴。
小狐狸气的胡子也翘了起来：“别揪奴家的尾巴，你这个凡人的帝王！”
康熙兴致盎然：“既然有四条尾巴的狐狸，那有没有九条尾巴的狐狸？”
小狐狸满眼鄙视的看着康熙：“当然有了，我族中唯一的九尾天狐可是赫赫有名的苏妲己大人。”
“咦，苏妲己当真是狐狸，朕还以为那都是话本故事中杜撰的呢。你这小狐狸什么时候会长九条尾巴。”康熙揪着她的胡子，仗着她被清舒收服，可劲儿的欺负。
他一个皇帝，被个狐妖玩弄总觉得万分的不爽。
清舒失笑，挠了挠狐狸的后脖颈：“妖类修行不易，青丘狐族长一条尾巴就会被天雷惩罚，现在像她这样四尾的狐妖已是很难得。”
“奴家也算是鲜逢敌手，没想到栽倒你这结丹期的小散仙手中。好狡猾的散仙，明明只是结丹期，却能驱使仙器，真是太狡猾了，哼。”
小狐狸把脑袋埋进自己毛茸茸的大尾巴里，打定了主意不在搭理清舒他们。
“她这样还怎么盘问？朕的大理寺倒是会拷问犯人，可从来没试过拷问狐狸。”康熙目瞪口呆。
清舒拿起狐狸的一根尾巴，蹭了几下子：“本座有的是手段让她说出实话来。”
这时，马车已经进了乾清门，有小太监慌慌张张的跑过来在梁九功身边耳语了几句。
梁九功掀开帘子，看向清舒目光畏惧。
“主子爷，荣小主发动了。”
康熙面带喜色：“这么快，她身孕不是才七个月？”
“听说小德子说，荣小主是踩了鹅卵石，不慎跌倒，这才动了胎气。主子爷稍安勿躁，太医已经说过了，荣小主这一胎胎位很正，不会有什么风险。主子爷放心”
康熙长舒了一口气：“还等什么，去景玉轩，这可是朕的第一胎！”
放下帘子，马车里又只剩下康熙和清舒两人。
气氛沉默的让人心发慌，康熙不知为何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有些不自在，荣贵人生产的喜悦也被冲淡了不少。
“恭喜你。”
康熙抿抿嘴唇：“你当真是真心恭喜朕？”
清舒疑惑：“自然，凡人繁衍子嗣乃是人生大事，且荣贵人怀的是男胎，可是你的长子。你们对于长子不是都很看重，自然要恭喜你。”
不知为何，康熙觉得不太开心。
“你怎么知道马佳氏怀的是男胎？”
“本座与你们不同，用灵力一探究竟便知晓。”想了想，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玉瓶，倒出一颗白色丹药，丹药散发着草木清香。
丢给康熙：“这是回天丹，凡人吃了可颐养天年，倾身健体。若是荣贵人有什么不妥，就给她服下。可保其母子无忧。若是她没用上，你得还给我。”
康熙接过丹药，撇撇嘴：“一颗丹药你还要收回去，真是小气。”
“你们这个时空灵气分散，也没有什么仙花异草，炼丹不易，若不是你，本座还舍不得呢。”清舒义正言辞，目光看向那颗丹药极为心疼。
摇摇头：“你去景玉轩吧，我不去产房血气污秽之地，先回去了。”
说着，隐去神行，人便消失不见了。
康熙将那颗丹药攥在手心，靠在软垫上，盯了半天，放在自己的荷包里。
景玉轩里，荣贵人喊得嘶声裂肺。
“主子爷，主子爷，嫔妾好痛啊……啊……”
皇后焦急的踱来踱去，扯着帕子：“这是怎么回事，荣妹妹怎的叫的这么凄惨。”拉住从产房中出来的稳婆：“林嬷嬷，荣贵人可是有不妥当？”
这时，康熙也从进了来，皱着眉头：“不是说马佳氏的胎位正，生的顺当吗？怎的叫喊的如此。”
林嬷嬷福了福身：“请主子爷主子娘娘放心，荣小主生的顺当的很，不会有什么纰漏。不过生产之痛尤为最，荣小主抵抗不住叫喊两声也是正常。”
钮祜禄氏自然也是在场，她心里酸的很，却不能表现出来。荣贵人为何叫喊的这么大声，还不是为了主子爷多疼疼她，好邀功罢了。
过了一会儿，听见孩子的哭声，有老嬷嬷出来道喜：“恭喜主子爷主子娘娘，荣小主生了个阿哥。”
这会子，不只钮祜禄氏，就连皇后心里也是酸的很了。
这可是皇长子呢。
低下头，掩饰住眼眶中的水雾：“恭喜皇上，荣妹妹生下了皇长子，居功至伟，这位分是不是提一提？”
康熙也是高兴的很，他有长子，大清血脉延续，当然是高兴的事。
但听了皇后这话，康熙摇摇头：“马佳氏怀有身孕之时已经晋封过，此时再晋封不妥当。多多赏赐些物实也就罢了。”
钮祜禄一甩帕子：“嫔妾已经差人去禀报老祖宗这天大的好消息。荣妹妹若不晋封，只是贵人之位，大阿哥要怎么办呢？”
后宫嫔位下的妃子是没法养自己的孩子的。
康熙皱了皱眉头，看了一眼钮祜禄氏又看了一眼皇后：“先送到阿哥所吧。皇后多看顾着些。”
里面荣贵人叫喊着：“主子爷，主子爷莫要夺走嫔妾的孩子，大阿哥刚出世，怎能离了生母，求主子爷开恩。”
虽说是宫里的规矩，但荣贵人也着实可怜，皇后刚想开口求情，就见钮祜禄氏先开了口：“荣妹妹别心急，后宫的规矩向来如此，就算是太后生了主子爷，不也是送到了阿哥所？荣妹妹好好做月子，莫要哭坏了身子，想念大阿哥等出了月子去看便是了，哪有人要你们母子分离呢。”
是了，当初太后还是佟妃，生下了他照样也没能亲自抚养孩子，佟妃不得宠，跟先帝求情一把被驳回。
连先太后都无法抚养自己的孩子，更何况马佳氏一个小小的贵人。
她这般哭喊，朕好似成了万恶不赦之人。
“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不知所谓，皇后你照顾好马佳氏和大阿哥。”说完，一甩袖子回了乾清宫。
皇后看了一眼钮祜禄氏，她低眉顺眼的，好似什么都没有说。
这下可好，马容湘本想趁机让主子爷怜惜自己，哪想到被钮祜禄氏那么一挑拨，勾起主子爷的伤心事，连大阿哥都没看上一眼就走了。
钮祜禄氏！马容湘咬牙切齿，你等着，这个仇本小主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