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琴姨娘浑身又是一颤,不过她咬紧牙关,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最终仍一口咬定,“老爷,婢妾不敢有所隐瞒。”
说到这里,她继续道:“都知道大小姐之前痴缠睿王,可是睿王对二小姐一片真心,大小姐一直都飞扬跋扈,心胸极为狭窄,所以睿王和二小姐私定终身,大小姐一定是怀恨在心,准备打击报复。于是大小姐假装不再深爱睿王了,和二小姐一直都是姐妹情深,就给二小姐出谋划错,给了二小姐假孕药。在百花宴上睿王迫于皇上赐婚,所以开口答应与大小姐的婚约,可惜大小姐现在已经对睿王因爱生恨,所以气怒之下解决了这桩婚事。二小姐因为和睿王两情相悦,但是也清楚自己的庶女身份只要嫁入王府为妃难于上天,所以关键时刻偷偷服下了假孕药,如此一来所有人都以为二小姐真的和睿王殿下已经有夫妻之实了……”
水凝烟此刻看着琴姨娘脸不红心不跳地将满口谎言,实在佩服这个女人颠倒是非的本事。如玉的面容上虽然浮着丝丝笑意,可是眼里的神色已经冰寒彻骨。
只听琴姨娘继续说道:“服用了假孕药之后虽然所呈现的脉象和喜脉没有区别,但是不同的是服了假孕药葵水还会正常来临,恰好这几日正是二小姐葵水来临的日子,所以大小姐居心叵测,于是暗中又给二小姐用了药,所以才会导致二小姐今日在王府里突然葵水失禁。老爷,婢妾说得句句属实,还请老爷为二小姐做主。”话落,琴姨娘伏地给主位上的水子儒连连磕了好几个头,倒真像是受尽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水子儒坐在那里,眉头拧成一道深深的褶子,沈月心见他半晌不说话,已经自己这个夫君已经听信了琴姨娘的谣言,于是略带幽怨道:“夫君,难道你不相信咱们的女儿是青白的吗?”
水子儒闻言,先是一愣,随即淡淡一笑,“夫人你怎么能怀疑为夫呢,以前都是我不好,没有真正的认识你和烟儿,但是这次回来之后,虽然和烟儿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是为夫相信烟儿是不会做出这样的事的。”
此话一出,沈月心顿时一阵动容,红唇勾勒出一抹明媚的笑意,点了点头。
水子儒继续道:“夫人,虽然我也相信不是烟儿所为,但是为夫是一家之主,现在涉及到烟儿,调查清楚了也是为了给烟儿洗脱嫌疑,总不能让烟儿蒙受不白之冤吧。”
“夫君,对不起,是我之前多心了。”沈月心顿时轻语绵软地说道。
水子儒眼角眉梢俱是温柔的神色,开口道:“为夫明白你的心情,放心好了,我一定会还烟儿一个清白。”
“嗯,我相信。”
此刻,水子儒和沈月心的对话在场之人全都听得一清二楚,跪在地上的琴姨娘脸如死灰,完全没有想到她挖空心思陷害水凝烟,说得几乎都快要没口水了,可是竟然丝毫没有打动老爷的心,一时间觑起眼眸,里面满满的都是幽怨和恨意。
一旁的雪姨娘、冯姨娘还有水凝菡全都看得眼红嫉妒,没有想到水子儒现在竟然这样维护水凝烟。倒是脸蛋有些婴儿肥的水凝香将心思全放在了偷吃糕点上,她对眼下大厅的情况一点儿都没放在心上。如今整个将军府只怕心思最单纯的非水凝香莫属了。
此刻水凝菡凝视水凝烟的眸光充满了嫉恨和阴毒,忽然间她蹙眉沉思,忽地计上心来,于是她向旁边的丫环鸣翠使了个眼色,鸣翠立刻会意凑过去,随后水凝菡向她耳语了几句,鸣翠悄然而去。
虽然水凝菡一切进行的十分小心,但是水凝烟一直暗中留意着大厅里每个人的动静,当下她向青柠使了眼色,青柠立刻会意跟了出去。水凝烟总觉得水凝菡这个时候支走鸣翠一定不简单,所以她不得不有所提防。
水凝烟心中正兀自盘算着,只听高位上的水子儒出声道:“烟儿,你说说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水凝烟淡淡一笑,旋即拊掌道:“爹爹,不得不说琴姨娘说得实在太精彩了,我看咱们将军府要是举行说书大赛的话,琴姨娘觉得可以夺得魁首。这颠倒是非,将死人能说活,活人能说死的本事若称第二的话,绝对无人敢称第一。”
此话一出,水凝烟的几个丫头已经忍不住出声偷笑起来。她们家小姐实在太风趣了呀,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说笑,但是不得不说小姐的话实在太犀利了。单看跪在地上的琴姨娘身子如抖筛般不停,就知道可想而知琴姨娘有多生气了。
琴姨娘怒气冲冲道:“大小姐,老爷面前您还敢如此歪曲事实,根本就没有将老爷放在眼里,简直大逆不道!”
水凝烟冷笑连连,凤目微眯道:“琴姨娘,歪曲事实的人是你吧。官府给人定罪是不是也应该拿出证据不是,既然你口口声声说是我害的墨妹妹,又说什么假孕药是我给的墨妹妹,你是不是应该拿出人证物证呢?你既然拿不出证据来如何叫人信服?”
“我……”
琴姨娘顿时被水凝烟的嚣张气焰和那番咄咄逼人的话气得心口抽痛,一直却想不出反驳的话,不得不说水凝烟说得没错,她的确拿不出任何证据,因为那假孕药是三小姐交给二小姐的。
琴姨娘一时间柳眉深蹙,眼珠子快速地转动,想着如何为水凝墨脱罪。便在这时鸣翠去而复返,水凝烟立刻暗中留意起鸣翠和水凝菡这主仆二人来。只见鸣翠在水凝菡的身边站定后,向水凝菡点了点头。
水凝烟唇畔勾起一抹冷笑,旋即青柠也从外面进来,她走到水凝烟的跟前附耳说了几句,只见水凝烟的眸子先是射出一道凛冽的寒光,接着唇畔泛起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