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秋兰微微一愣,随即浅笑道:“皇后娘娘是后宫之主,皇上的嫡妻元后,皇上去永寿宫代表帝后恩爱,伉俪情深,皇后娘娘贤德,她得宠,是大清之福,要是皇上初入后宫先到这些妃嫔这儿,那没准就会被那些御史的唾沫星子给淹死!”
杜蘅低声说:“可娘娘还怀着皇阿哥,皇上就算不来过夜,也要来看看吧。”
年秋兰的脸陡然一冷,“皇上的心思岂容你置噱,下去罚抄宫规十遍。”
她的声音轻柔,却铿锵有力,年秋兰一向待人温和,还从未有过说重话的时候,杜蘅吓得噗通一声跪倒在她面前。
年秋兰本是不想罚她的,杜蘅心眼儿不坏,胜在忠心,对年秋兰也是极好的,前世年秋兰死前曾给她特许,让她出宫嫁人,但是她自梳了妇人头,请旨留在福惠身边照顾,福惠没了以后,她也莫名其妙的去世了。
想来是杜蘅知道了些见不得光的东西,挡了某些人的路,才会被灭口。
只是如今要是她还管不好自己那张嘴,日后要是出了岔子,没准连年秋兰也护不住她。
年秋兰说道:“你下去吧,只需记住,如今,这里是皇宫,王爷已经是皇上了,隔墙有耳这件事要时时记得。”
杜蘅下去领罚以后,另一位大宫女白芷来扶年秋兰到院子里面散步,纵使身体不舒服,但是多活动,有利于生产。
白芷话不多,不像杜蘅那样机灵,所以虽然和杜蘅一样是翊坤宫的大宫女,但是她没有杜蘅得年秋兰喜爱,不过她办事非常认真,年秋兰交代下来的事,她不会像杜蘅那样过问缘由,而是闷头干事,而且向来完成的很优秀。
站在一颗梅花树下,年秋兰淡淡道:“白芷,我又要交给你一件事了。”
白芷肃容道:“娘娘请说。”
年秋兰道:“翊坤宫里有许多眼线,你替我把他们找出来,盯着他们,看看到底是谁的人。”
“是。”白芷没有多言,躬身领命。
年羹尧自从得了信以后,就马上遣人去寻了医女,正巧,妻子觉罗氏身边的大丫鬟紫菀懂医,就决定把她送进宫来。
紫菀是国公府的家生子,知根知底,年羹尧为她换了个身份,她的家人都在觉罗氏手上,也不怕她有异心。
而雍正只是在皇后那里留了一夜,便又扑到了前朝的政事上,连着十几天没进后宫,把后宫一干妃嫔等的脸都绿了。
终于,在各宫妃嫔们的翘首以盼之下,皇帝踏进了翊坤宫的大门。
那时,年秋兰正好在院子里面散步,这几天,她的气色已经好了许多。
年秋兰很久没有见过他了,雍正接连几个月忙的连休息时间都没有,看起来又憔悴了些,她心疼的摸了摸雍正的脸,柔声道:“皇上瘦了,往后不要再熬夜看折子了,要好好休息,不然身体会吃不消的。”
雍正应了声,年秋兰知道他只是敷衍,雍正的勤政务实堪称帝王之最,他有野心有大志,却熬到现在四十五岁才登基,他迫不及待想要一展宏图,可惜他父亲留给他的是空虚的国库,和贪官横行的朝堂,在朝堂没有肃清之前,在大清没有重新焕发生机的那一天,他不可能安然入睡。
雍正没有在翊坤宫留宿,只是陪年秋兰用了晚膳,陪她聊了聊孩子的事,就匆匆回乾清宫处理政务。
一转眼,就到了三月,雍正突然下旨加封隆科多、马齐、年羹尧太保,又封了年羹尧为三等公。
年秋兰怕年羹尧得意忘形,连忙让人在他下朝的地方等着,带了一句话给他。
甘心淡泊,以绝徇庇,始终固守,做一好官。
这十六个字,是当年因为年羹尧办差时拒收节礼,先帝给他的赞誉。
年秋兰希望,年羹尧能不忘本心、